周小安折腾一天,早没力气了,站好了定定地看向王腊梅,“我小叔说我和韩大壮的事他都跟你交代好了,我小叔跟你说啥了?”
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把手泡软,抹上厚厚一层蛤喇油,戴上棉线手套,第二天早上老茧都能软化不少。
在这个年代,敌特活动不是影视作品上的故事,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身边的威胁。
矿区里的职工浴ภ池对本单位职工只收五分钱,可她还是不想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手有点痒痒,很想去给她顺顺毛,这小孩真的很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幼仔,又想吃东西又害怕,鼓着嘴巴捧着玉米饼的样子太好玩儿了!
周小安木木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,马上就要走出胡同,感觉自己像刚从鬼门关打了个ฐ转。
任干事一进门就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,还有人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开玩笑,一看就是人缘很好的样子。
……
冷库里冻着整猪和整羊,还有大块切割好的牛肉,不是很多,估计其他的都搬到เ前面生鲜ຒ区的保鲜ຒ柜里去了。
周小全趁周小安发愣的功夫,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小半碗比较稠的粥倒到เ她碗里,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咸菜,“姐,你多吃点!”
周小安没去打扰劳大姐,安静地看了一会儿,从角落里拿起笤帚ຐ和簸箕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。
周小安回头看看刚走出二三十米远的饭店,还是决定再走一段路,到前面的饭店再买一个。
“大嫂,我走了。”周阅海打了个招呼就走,什么都没说。
开饭了,周小玲再讨人喜欢也没资格坐上饭桌,只得从屋里出来。
这寒冬腊月的,家里没有壮男人谁能去大半夜排队抢肉?
周凤经周小安一提醒,也想起来传染的事了,刚才那点不平和怒shubaojie气一下变成了冷汗,吓得连滚带爬从床的另一边下去,撒腿就跑了。
这是周小玲的床,全家唯一不放杂物和纸盒的地方แ,铺着全家最厚最干净的一套被褥。
王腊梅把周小安吊起来狠揍了一顿ู,王家人也对周小安恨之入骨,都认为是她害死了王家大儿子。
周小安配合地深吸一口气,笑着重重点头,“好香啊!”
这几乎是他们母女记忆里第一个ฐ拥抱。周小玲只比周小安小一岁,除了刚ธ出生那三五个月,她再没抱过这个女儿。
小叔叔在她心里的印象只是从灰军装变成了绿军装而已๐。
周小安直觉不对劲,刚一回头,后颈一阵剧痛,眼前瞬间黑了下去。
真的是噎的,忍咳嗽忍的,反正打死她也不会承认是太难吃难过得想哭。
这个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!
韩老太外强中干地咋呼,“孙子没了我们认了!你们当大夫的这是什么เ态度?糊弄病人,看不起我们工农群众没文化!我要告你们!”
很显然,她努力挤出的这几句干巴巴๒的玩笑话效果还不错。
“大夫,我大孙子保住了没?我可是一看她身下见红就赶紧让送医院了!”
周小全昏迷抢救,周小玲惊吓过度,抱着周小安又哭又叫不肯撒手,全家人乱ກ成一团,等两个孩子都转危为安,周小安早ຉ就错过了考试。
空气冰冷潮湿,整个病房弥漫着通风不良的闷馊和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。
没心疼她的人,哭给谁看?
“小安呐,忍着点啊……”唐婶儿转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接着给周小安清理头上的血迹和尘土。
这孩子半个脑袋都被血染透了,混着尘土,甚至还有沙子……这是要把孩子活活打死呀……
不止头上流血,鼻子和嘴角也流了不少血,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!
怎么就这么เ狠心呢!那可是亲姥姥啊!
把孩子打成这样,亲妈连看都不来看看,虽说那老的重要,可也不能不管小的呀!
她看着周小安,明明疼得身上直抽搐,却一声不吭地忍着,越看越难受。
这孩子从小就倔,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啊!长大了又摊上这么个婆家,现在连亲姥姥亲娘都这样,真是命苦……
唐婶儿心软,唐慧兰心更软,眼泪吧嗒吧嗒地往水盆里掉,倒了三盆血水,才勉强把血清理干净。
唐婶儿怕唐慧兰在这哭招周小安难受,支使她回家再烧一壶热水来。
周小安慢慢地能感觉出自己的脸上一跳一跳的疼了,漱了好几遍fanwai口,才把嘴里的血吐干净。
“婶儿,这是上回受伤大夫给开的伤药,你帮我敷上吧。”周小安艰难地把手伸到挂在床边的书包里,从空间里拿出消肿止痛的药膏,止血消炎的云南白药,一大瓶医用酒精和绷带。
“小安呐!你这手……你,你别动啊!疼死了吧……”唐婶儿手哆嗦着接过周小安手里的药,捧着她的手再也忍不住,眼泪模糊了眼睛。
周小安左手上的三颗指甲不知道是踩的还是砸的,一颗已๐经完全掉了,两颗只有一点点连在手指上,鲜嫩的指甲肉完全露了出来,嵌着小石子和尘土,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
周小安已经疼麻木了,她眼睛肿得厉害,基本看不见什么,只轻声求唐婶儿,“婶儿,你用酒精给我消消毒,洗干净了再上药。”
她知道自己的左手肯定伤得不轻,混乱中她必须保护自己้骨裂的右胳膊和有伤的头部,又被不知道谁狠狠地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