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姜氏一旁盯着心砚看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心砚，等少爷病好了，你好好和雨墨谈谈心，开导开导那孩子，我看少爷这一病，她倒是手脚利ำ索，是个聪明能干的。你身为胞姐有责任好好引导妹妹，别让她走了歪路。”
“啐，你个乌ไ鸦嘴，小姐和少爷那是兄妹情深，”绿萝瞪了红玉一眼，继而转首对心砚道，“要不心砚姐姐还是给小姐送件斗篷去吧！”
白振轩心下疑ທ惑，白家诗礼人家，一向对下人宽和，不知哪个丫鬟这么เ晚了还在矫情。
“你和温鹿鸣未婚生子，却让我养了翰哥儿这么多年！”
※
四儿摸摸被敲疼的脑袋，嘿嘿地笑。
松塔不好意思道：“小姐，这……这是奴才的房间。”
白云暖一旁默默听着，知道洛甫场面上的话说得堂皇，但也给自己้留了退路。要让他倾力帮助白家，还是得琴官去做功夫。
洛甫是前一日便从京都到了洛县，在县城住了一夜，才一早乘车到เ凌云寺来。
心砚愣住，随即欠了欠身子，“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和……少爷。”
次日，白云暖让松塔到南边厢房传话，说是哥哥请章乃春少爷和琴官相公到东边园子一会。
白云暖和心砚忙上前请安。
只见他手指在琴上轻拢慢捻，吟揉绰注，来往牵带，抑扬顿挫，整个人都慷慨激昂的。
厢房内就剩了白云暖和心砚主ว仆二人。
想到此，心砚只管泪水簌簌地流个ฐ不停，心里就跟油煎一样。
“这不是章家大少爷吗？”真娘嘟哝了一声，她想起先前自己奉命去找小姐，的确在内殿回廊上见此人和小姐搭讪来着。
“小女请章少爷前来厢房一叙，实是有事相求，章少爷请坐。”
白云暖如此说，真娘忙去同小沙弥讨暖胃的红茶来。
跟班们忙追了上来，嘴里嚷着：“少爷！少爷！”
白振轩听父亲和慧泽大师如此说，便行礼告退，抱了琴离去。
白云暖将雨墨打发去了廊下吹风，房内就留แ了心砚伺候茶水。
一路上天气晴和，雪也渐渐化了。青山旖旎，绿水暗流，春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那一天我端药给夫人，老爷突然出现，夺了我的药，说他亲自给夫人送，尔后，夫人便暴毙了。如果我当时能ม跟着老爷一起去夫人房里，或许夫人就不会死……”前世，真娘每每谈及此事都是自责不已๐，泣不成声。
“雨墨，你跟了小姐这么多年，怎么还笨手笨脚的？”白姜氏蹙眉责备道。
白云暖绝望地合上双眼。
雨墨见小姐对自己้好不容易有了好脸色，忙跪在地上，道：“伺候少爷是奴婢本分。”
白云暖点头，“不论何时何地，你且谨记了本分二字，就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。”
雨墨垂着头，默默地应了声：“是。”
白云暖也知道她这声“是”未必就是心悦诚服的，但也没再教训她，遣了心砚去兰庭给母亲回话。雨墨请求一同前去，白云暖答应了。
姐妹俩走出厢房，穿过回廊，越过西花墙，走出西角门去。
入了夹道子，要到เ兰庭的时候，雨墨突然站定了脚步。
心砚不解地看着她，只见她转过身，冷笑地回望着心砚，眉宇间郁๗结了一股子怨气，恨恨道：“同胞姐姐竟不如少爷疼惜我，也好，从今往后，你捧你的千金小姐去，我自跟随我的好少爷，看我们两个哪一个在白家呆得更长久ื些。”
心砚愣住，原来雨墨还不知道少爷之ใ所以能去夫人跟前求情，将她从静宜斋移到梅香坞来，不过是看了自己的面子而已。张嘴要解释，却是欲言又止。只怕她说出实情，雨墨又该笑话她了。她一个ฐ丫鬟而已，少爷凭什么เ看她的面子去求情？就连自己也是将信将疑。干脆不解释，让雨墨直当这一切是少爷的善举，让她从今往后死心塌地服侍少爷，莫再生什么事端，也就罢了。
心砚遂不再辩解，唇角一扬，笑道：“少爷对你恩深义แ重，你可要要好好伺候他，才算对得起他。”
雨墨冷嗤一声，“没有当主子的命，难道就连奴才都当不好了么？从前和姐姐比起来，雨墨不得小姐的心，非是雨墨比姐姐愚笨，不过是雨墨自己不肯尽心罢了。”
“少爷对你有恩，但愿从今往后你对少爷能ม够尽心尽力。”
“这个ฐ不必姐姐教，雨墨自当尽全心尽全力。”雨墨横了心砚一眼，不再与她同行，自去了。
心砚看着妹妹的背影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她们哪里像亲姐妹？倒像是冤家。
※
凌云寺梵音袅袅，南厢房琴声琮琮。
惠泽因着洛甫的要求，早就又送了一把古琴进去，于是，洛甫和琴官整日都对琴而歌，缠缠绵绵，你侬我侬。
又一曲弹毕，已到เ掌灯时分。
琴官起身袅娜翩跹地走到洛甫身边，一边替他小心地捏背捶肩，一边道：“明日相爷去白府，可带着琴官同行？”
“听说你是白少爷的教琴老师，去白府，应是琴官你带本相爷同行才是的。”
琴官听言，不由á窃喜，这样他便能见到เ白振轩了。一想到白振轩，心便颤悠悠一痛。他这回为了白振轩，委身相爷，做了这样大的牺牲，不知白振轩会如何感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