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话沪杭高速

程爸爸像是不懂得诸如“小姐”这类含蓄的词,于是直接用“妓女”二字给了我个ฐ惊雷。程爸爸的嗓门也不亚于惊雷,幸得事情的原委并不复杂,所以我还能东拼西凑凑出个ฐ头绪。

下班时,天色已黑漆漆了。魏老板的道别ี非常规律,只要天一黑,他就会加上一句嘱咐:路上小心。这简单的四个字,就讨得了全公司女孩子的欢心。女孩子们常常说:“魏老板真是个ฐ绅士。”

早上闹钟响,我才从梦中醒过来,醒来后,我就迫不及待地打了个电å话给肖言。我问:“起床了吗?”肖言说:“已经在上班了。”我慢悠悠地感慨:“哦,这么早ຉ就上班啊。”我又急匆匆说了句:“那你忙吧。”挂了电话,我握着拳头在头上敲了又敲,自己้骂自己:神经病啊,没话说打什么เ电话啊?

日子灰蒙蒙了几日,黎志元带着惊喜像一缕阳光般晃痛了我的眼,晃出了我的泪。我吸了吸鼻子,对黎志元说:“不知道我为什么哭?因为我后悔啊,我不该要糖葫芦,我该要金银珠宝。”黎志元伸手擦掉我的泪,说:“别后悔了,下次给你金银珠宝。”他的手很暖,真的像阳光一般。

三天了,则渊都没有露面,而且电话也๣不接。丁澜不去上班,我打电话给她请了病假。她的上司口吻焦急,我刚ธ想宽慰宽慰他,他却说道:“丁澜现在能不能接电话啊?这期的稿子她还没有交啊。”我忿忿不平,说:“她现在电话都打不了了,您觉得她还能ม交稿子吗?”

每每回到家,我就只剩下洗澡睡觉这两件事了。我在心里默念:肖言啊肖言,你把我铸造成钢铁ກ栋梁了,公司会记住你,社会会记住你的。

黎志元出现了,对医生说让我留院观察,以防万一。这次,医生支持了我,让我出院了。而那位颈部受伤的同行,留院了。

肖言不是为了我而来上海ร的,他是和同事一道过来办事的。办好了事,同事走了,他才来找我。我们都失去了无຀忧无虑,无牵无挂的年纪,我,肖言,甚至程玄,似乎都要借着出差ๆ的机会才能得以相见。又或者,我们都要打着出差的幌子,才有了相见的理由。我不由得想:理性就是这样一步一步战胜了感性,到末了,我们都会变成冷血的完人。

我非常尊敬地目送风水先生离开,强压着心中那股想和他握手拥抱的冲动。

我厚颜无຀耻地回答程玄:“失败?好像还真没有。”程玄嗤之以鼻:“恭维恭维你,你还当真了。”程玄问我:“能不能ม带我参观一下你大展宏图的战场?”我阻止:“万万不能。我们公司四处都是值钱的机密,谁要参观,谁就要被灭口。”程玄不满地打了一下我的头,说:“你可真了不起。”

黎志元的电话没来,肖言的电话却令我意外的来了。他才说了三个字,我就听出来他喝酒了。他说:“我难受。”

丁澜走过来对我说:“则渊下个月月初回国休假,我们准备结婚了。”我点点头,说:“恭喜。”丁澜是个聪明人,她能感觉到เ我对她态度的变化,于是她开诚布公:“你真的和我不一样,所以你无法了解我生存的方式。”说完,她走开了,留给我一个如初的落落大方的笑。

我和肖言上床了。一进门,我就抱住了他。我一抱他,他就抱我了。他一边脱我的衣服,我一边自责。真的,我自责得厉害。我觉得我一文不值,像个ฐ不收钱๥的妓女。但我这个妓女却还一往情深地拥着怀里的男人,觉得他是大海上唯一一棵浮木。

纵然肖言停了手机,又变成了断线的风筝,但他的城市我还是要去。这是我的工ื作。我妈妈说:“你们公司怎么这样啊?让你一个女孩子去出差ๆ,多危险。”我反问她:“难道要把我养在公司里,还月月给我发钱๥?”

我拨电话拨得百折不挠,但结果是千篇一律:您拨打的用户还是已停机。就在我像一头困兽般在拥挤的房间中ณ转来转去时,丁澜回来了。她不但回来了,还来敲了我的门。

杭州没有到,我们就又开回上海了,因为程玄这个ฐ畜牲给我打来电å话,说他在上海。

我对着电å话嚷嚷:“你来上海干什么?”程玄吞吐:“一言难尽,我们见面再说吧。”

黎志元任劳任怨,开车开得四平八稳。我嘀咕:“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黎志元听了,也嘀ถ咕:“偏激,喜怒无常,聒噪。”我瞪了他一眼,他收了声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