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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话好一对怨偶

茉莉坐起身来,问我:“怎么了?”我说:“怎么也不关你的事,你明天就给我回美国去。”上海是个多事之地,我暂时走不开,只得先把茉莉撵走。能救一个是一个。

魏老板的秘书小姐要嫁人了,婚后只负责相夫教子,于是递了辞呈。

好一场任性的缠绵。有着伙伴黎志元的我,和有着伙伴乔乔的肖言,不管不顾地拥抱着,像是下一秒地球就会爆炸,一切都会一了百了一样。

她慈祥地说:“坐吧。”我战战兢兢,坐在椅子上却如坐针毡。慈禧对水灵灵的侍应生说:“把菜单给我。”于是,那侍应生在我眼中ณ也渐渐幻化成了丫鬟。

公司有了一位新客户。这位高姓大叔资产过千万,英文字母认得全,但念出来都是汉语拼音的那个音儿。魏老板让我协助他填英文表格,我就协助。协助了一上午,他浓重的东北口音让我的舌头也跟着僵了。在我看来,高大叔是个慈祥的暴发户,这远比一些贪污犯和奸商值得我好好协助。

我干笑了两声,说了句人生何处不相逢。

和黎志元干戈时,我天天给肖言打电话,说“你做什么เ呢”,说“你吃了吗”,说“今天忙不忙啊”,唠唠叨叨。肖言偶尔不接电话,我就猜,他也许有公事,又也许有女人傍身。过一会,他就会回电å话给我。他怕我有急事,但其实我除了芝麻绿豆大的事外,别的都没有。

我连续七天给肖言打了电话,目的幼稚得连我自己都嗤之ใ以鼻。我总是对肖言说:“我就是想给你打电话。”我困扰了肖言,他问我:“你究竟在想什么?”我说:“我也想问自己这个问题。”

黎志元,你去查吧,你会查出,我天天都在拨这个电话。

黎志元公事缠身,于是我拎了晚餐到他的公司。

看黎志元工作是一种享受。他的眼睛,他的手,都显得沉稳极了。我蜷在他房间的沙发上看电视,偶尔看向他。偶尔,黎志元也会看向我。他说:“工作的时候有个ฐ观众真好。”我说:“我是电视的观众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