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便是正式考试日，杨无端悲哀地……失眠了。
但宁完我既然已๐经为她录入户籍，收留แ她在家中居住，宁郁与她现在又是师兄妹，某种程度上，她与宁家的命运早就密不可分。她不相信宁完我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，但时至今日，有些事情不必明言，宁完我自然会去抹平可能存在的漏洞。
“太好了！”杨无端小小地欢呼一声，急不可待地道：“另一处在哪里排队？是在牌子前吗？”
最可爱的是他的脸颊๐，或许因为年龄太小，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尽，他的两ä边脸蛋圆嘟嘟的，各有一团红晕，让人看着就好想伸出手指去狠狠地捏一把。
“嗯。”那男孩子跳下床，把空碗放到床边的小几上，头也不回地道：“那是我姐……大哥，她和苏道长一起出门了。”
宁郁睁开眼，看到上方极近处的另一张脸，似乎是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小男孩儿，圆滚滚的大眼睛，婴儿肥的脸颊๐，一边还有一团红晕。
当他睡着的时候，怎么看怎么乖巧。清秀的长眉底下是乖๔乖闭着的眼睛，长睫毛微微向上翘，鼻尖也翘，再加上嘟着的红唇，显得他又有一点娇气。这乖๔巧和娇气结合起来，给他平添出纯真不知世事的味道。
下人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，房内只剩下宁氏夫妻，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宁我完滚烫的额头，用凉水浸ฤ了毛巾给他敷上。
小丫ฑ鬟翠儿今年十三岁，四岁的时候被人牙子领ๆ着卖到宁府。宁大人只是九品小吏，宁夫人慈和宽佑，府内规矩比不了大家森严å，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少了约束，便有些不安分。
不同于光污染严重的现代，古代的夜晚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汁，天上云层厚重，不管是月亮和星星都看不到，只有不远处的城楼上挂起了两盏“气死风”灯笼，红红的在夜风中摇晃，像两只窥探的眼睛。
她想得出神，连马汉什么时候来到เ身边都没发觉。马汉撩开长衫下摆，蹲下来平视着她，杨无端蓦地转头，被近在咫尺的大脸唬了一跳。
等她直起腰来，发现自己必须ี要抬头再抬头才能ม望见两人的脸，但这两ä人据她目测也就一百七十公分左右，所以她果然不在原来的身体里……
油菜花栽种得很整齐，纵横都是直线，高度超过一米三四，杨无端行走在空隙间，入目一簇簇的花朵在风中摇曳，粉蝶翩翩，头顶ะ上方的太阳也不温不火晒得人很舒服。
宁完我也在闭目养神，偷偷睁开一条缝，便见到เ儿子哭笑不得地僵着身体不敢动，那ว两个ฐ孩子倒“呼呼”地睡得香甜。
他暗自微笑，满意地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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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无端呵欠连天地下了马车，几乎是闭着眼睛被宁郁๗牵着走，宁完我对两个孩子有信心，也没有请假陪考，至于杨小康那个没出息的，还在马车上睡着呢。
信阳县算是个中等县，又是府衙所在地，虽然比不了江南鱼米之乡的富庶，能够修建固定的考舍，却也比一些连考棚都搭不起的穷困县好上许多。
县衙早ຉ就在信阳城内提前选址，征募壮丁搭建起能容纳数百人的考棚。杨无端迷迷糊糊地张眼望见绵延不尽的草棚，吓了一跳，还以为ฦ回到当年的灾民区。
考棚与灾民的草棚确实很像，都是四面漏风，不过考棚是为了敞亮，灾民的草棚则是为了节约材料，而进棚的人更是有天壤之别。
杨无端心情复杂地感叹了一番，睡意全消เ。
这时候已经能看到陆续赶来的其他童生，大多穿着胸ถ前没有补子的绿色官服，头戴乌纱帽。这是前明的规矩，考生必须身着仿制的官服才能ม入场。本朝虽然没有相关规定，但也没有明令禁止，考生们便穿了讨个吉利ำ。
先到เ的考生在衙役地指挥下稀稀拉拉地排成队列，反正这辈子他们也不可能上阵为兵，所以也没人指责他们站姿不准确，只是一眼望去十人九驼，实在有点煞风景。
宁郁拉着杨无端也站了过去，两ä人按高矮一个分到队头一个分到เ队尾。不知道等下还有没有机会再见，宁郁便把杨无端的考篮取下来递给她。
那考篮重得出奇，杨无端接的时候没有心理准备，双臂猛地往下一沉，考篮脱手坠落！
“小心！”宁郁练武的人反射神经快，右脚上挑，脚尖在考篮底部ຖ一点，沉甸è甸的篮子便如没有重量一般轻盈地飞起来，在半空中划ฐ过一道漂亮的弧线，他再伸出左手，那考篮不偏不倚地落进他掌心，稳稳当当，一丝儿不见摇晃。
“好！”
“漂亮！”
“荒唐，这是杂耍的地界吗！”
童生们乱ກ纷纷地吆喝起来，有喝彩的也有阴阳怪气说酸话的，宁郁好脾气地微微一笑，拱手作了个团揖，这次倒回应一阵真心的掌声。
他把考篮的盖子揭开，查看里面的笔墨纸砚有没有折损，杨无端讪讪地过来帮忙，两人都没把这段小插曲当回事，也就没发现不远处有人盯着宁郁看了又看，目光中异彩涟涟。
别误会，不是美女，而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ç子。
那ว中年人穿着朴素的布衫，方脸大耳，肤色是长年日晒造成的古铜，乍ๅ看去似乎与信阳城郊附近的乡民没什么เ区别。但若再仔细观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