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我趁机问了昨日所见的人,原来那凌厉的总管就是婉儿姑姑,交给我布帛的是靳尚,从三品,她是整个内廷女官中品介最高的一位,还有一位是华尚,正四品,仅次于靳尚。
身下的身形微微一动,便恢复了原状,但呼吸显然沉重绵长了些。
“现下尚缺一名司帐女,就你吧。”她威严地宣布。
抑郁得快要透不过气来,我伸了伸早已麻木的腿,蹒跚着下了地。再这样待下去,恐怕只有一条路了——找死。
“没有,不过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是从霍府新来的,而且一直夸我,让我有什么事就去找她。”我轻声地告诉她。
“你这丫ฑ头,下次若是再这样,我马上将你送出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太子请进书房说话吧。”他的声音里多了丝无奈。
捂着额头皱起了眉头,我敢肯定那不是柱子,绝对是个ฐ人,这里不是主子就是人,我初来乍ๅ到的新人,谁都得罪不起。如是想,赶忙撤下手,低眉顺目地行礼ึ道歉,“对不起,都怪奴婢不小心,奴婢给您赔不是。”
杏儿却兴致勃勃,说这东里多了,带我去一饱眼福。
船身吃水很深,龙舟似一座双层小楼,宏伟坚固,行在水面上如履平地,丝毫感觉不到เ颠簸。
“众位免礼ึ,请起!”马蹄袖轻挥,下一刻他已将老夫人扶起了身。
这个时辰她居然起床了?我赶忙应了一声,“都在呢,姐姐快请进。”
待靠近唐卿身侧之时,我低声轻喊,“糖糖!”
虽然此时此景早已在心里想了千百回,但眼前的一幕依然将我瞬间打落到เ了十八层地狱。床上安然躺着一名女子,黑发编成长辫置于身前,肤白若雪,容貌清丽,但和牡丹之姿ู芙蓉之色还相差尚远。
“知道了,姐姐听你的。”她眼中ณ升起了薄雾,水眸盈盈。
“真是难为你了!我的好孙儿啊!你娘若是泉下有知,也会为你骄傲的!”说到动容处,老夫人老泪纵横。
“没什么,太子殿下。”我摇头,心底酸涩不堪。
此时世子的眼神恢复清明,初时的惊讶已๐然消散。但见他上前几步,一撩外袍,单膝跪地结结实实地行拜大礼,“臣凌默叩见太子殿下!”
钱芙蓉一副媚眼含羞合、丹唇逐笑开的模样,推辞道,“祖母,这可使不得。”
“这人参至少得上百年啊!你看这成色!啧啧!”
“这位小兄弟,说吧,老朽能ม做什么?”他慷慨地问。
她虚弱地笑了笑,“老毛病了,不打紧ู。”
大少红着眼过来安抚婆婆,哽咽着说,“娘,是真的,其实春香对相公一直冷冷淡淡的,洞房之夜相公就发现她早已๐不是处子之身,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。想不到เ她对表弟倒是一往情深,至死都随身携带了这方绣着竹子的丝帕。”
良久,先生拱手拜别。很久ื以后,我才明白,这两ä人都只是卸下了最外层的面具,露出了里边更为致的那一层。
“小兄弟也是直爽之人,那就五十两ä吧。”他略๓一沉吟,说道。
世子苦笑,长叹着离去。待他们走远,我从灌木丛中爬出,这霍大小姐唱的是哪出戏?若是真当上了世子妃,不就是登上了凤凰台吗?怎么เ还把煮熟的鸭子赶走了呢?
我们一干人等不上手,只得站在了院子边上行注目礼。好在霍大小姐布置得妥当,下人们干活利落,不到一个时辰便纷纷收工。墨竹居由内到外从上到เ下焕然一新,蒙尘已久ื的明珠终于拨云见日恢复了光彩,看得我等羞愧不已。
霍澜依看看我,示意我开解。我上前打开竹筒封口,又拆了紧ู缠筒身的丝线,将竹筒一瓣瓣去除,露出里边几截饭柱,“这是汁竹筒饭,虽然凉了比不上热的好吃,但别ี有一番๘风味。”
话音刚落,丫鬟们鱼贯而入,个ฐ个手托银盘面露微笑,将菜逐一摆上方桌。因着清明时节,素า菜多了一些,荤菜也都是小荤或半荤,但菜品和样式却极尽致悦目。
乐清还想说些什么เ,被我伸手堵住。给人谢恩总不能两手空空,虽然咱也算个小富婆身价一万零五十两银子,不过拿银子去酬谢估计甭想回来了。思来想去,亲手做了盘兰花形的水晶桂花糕,外加两管子汁竹筒饭,摆进小食盒里倒也像模像样。
李妈得意地瞟了眼花婶,吩咐狗腿,“将她先关入柴房,祭祀一过交给夫人发落。”
一听这话,秋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,大有江水决堤之势,边哭边断ษ断续续地说,“你那样狠狠地撞来,还不是故意的?你们看……”说着她撩起衣袖,露出一块青紫ใ,“这就是刚才撞的,大家要为ฦ奴婢做主ว啊。”
“他房间里没有熏笼之类的,应该不是熏香。”被她一问倒勾起了兴趣,之前怎么就没想到เ这个问题呢?
“照ั镜子当然会觉得眼熟了,本来就是自己้嘛。”我说。
我清了清嗓子,高声招呼,“大家都饿了吧,快开饭吧。”
“这种冤假错案自古有之,那皇帝怎么不查清楚就下旨ຈ呢?”听着是又急又气,只恨无力回天。
“要我说,很简单,就是每天吃对方的口水。”我随手揪起一缕发丝在唇边轻扫,向他抛了个媚眼。
他细致地卷起画轴放回书柜,转身脱下外袍,走过来披在我身上,轻轻搂过我肩,“回去吧。”
“那个ฐ人一定对你很重要。”我问。
“主子了不起啊,主子就非得让人吃他的剩ທ饭剩菜?”遥想当年,我虽贵为公主,也是和女侍从同桌而食,一桌菜一抢而光,那才叫一个ฐ尽兴。
“他们巴不得把我早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