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清河倏地抬起脸,目光沉。
那是张出尘脱俗的脸,五官都似水墨勾勒上去,风流清雅到极致却又带着些山水画的朦胧,宛如世家皇族锦衣玉食,诗书画琴养出来不可侵犯的贵公子,偏偏又因双浅绿色翡翠猫眼石般的眼睛,为ฦ那种清雅里添了诡异的妖冶,矛盾到极处却又撩人心扉。
他沉吟片刻道:“你,过来。”
天气太冷,她只穿着肚兜,背上的伤又不能盖被子,必须生火炉,可又不想二氧化碳中ณ毒,不得不半开窗,古代真是麻烦。
景略打量她片刻,笑了笑:“过了两刻,我不喜欢别人迟到,所以脱衣这样的事,要清河自己动手了。”
“凤皇儿,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,我做了什么เ,也与你无关。”清河闭着眼轻喘了口气,扶住墙壁站起来。
念天堂,步地狱,说结束的权力,原来从不在我这弱者手里。
捡回这条小命,她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。
“喂,喂你死了没?”身裘袍凤皇儿瞪着面前在风中摇摇晃晃如落叶的人,这辈子还没有人敢揍过中山王的屁股,他简直愤怒得想杀人,小屁股红肿刚消,就拿了鞭子来这里准备好好抽顿这个女人,哪里知道,来就见着这吊在树上的人,唇色青紫,脸色白的竟然像地牢里的那些死人。
臣谢主ว隆恩。
“阿麟,你既ຂ然到了,便和阿姐好好谈谈,我在外面等你们。”凤皇笑道,转身退出房门外体贴地关上门。
关上门,转身的刹那,凤皇狭长的眸里瞬间闪过幽诡。
阿姐么?——还真是谢谢你今日这番话,解除了我最后丝顾虑和不忍。
君色倾国第五十六章春色如毒二
“公子?”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,紫衣女子正捧着只琉璃碗款步从长梯上下来。
凤皇抬眼看去,随即漾开浅笑,拱手:“想必这位就是紫衣小姐了,劳烦为在下开间偏房,苏掌柜正和故人相见。”
“不碍事的。”紫衣有礼地福了福,令身边的小侍引着他到另外厢房去了。
目送着飘逸的白影消失在走廊的端,紫衣含笑的神色却微微凝滞起来,看向自己捧碗渗出细汗的手心,方แ才那人美虽然美已,方才他无意窥见他眸中ณ神色,却实在让人胆寒。
他真的是水青的弟弟么?
“清河,刚才你们”司徒麟犹疑着开口。
“我们只是把些心结谈开而已。”清河叹了口气,懒洋洋地歪回床上。
“真的谈开了么?”
“我能为他做的,不能为他做的。”她她支着脸颊,看向司徒麟字顿地道:“阿麟哥,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成为凤皇的侍卫,若是为了我,我只希望你立即退出这趟浑水,你知道,我不是什么好人,难得说这样的实话。”
当年临行,她已经将许多内情干脆地写在信纸之上,司徒麟早知她的真实身份和曾经在藏酒山庄做过的切。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她这种人尚且努力避免的事,又怎么เ会将他拖下水,何况历史上江湖人过问宫廷政事,从来就没有好下场。
退出?
司徒麟顿ู,清俊英挺的容颜上闪过丝异色,随即又迅速地敛去:“清河,你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,如果不是为了凤皇,你个性向不羁随性,已经得到เ今日的地位,就是想要学陶公退隐山林,也是可以这么เ做的了,用心经营这切,不就是为ฦ了有朝日能帮到他么?”
他定定地回望着她:“至于你是什么人,我比谁都清楚。”当初收到她的留书,他方才下定决心踏出江湖,怎样的曾经才造就了这样奇特的女子,守在慕容冲的身边,也是因为ฦ他知道迟早有天,他定会出现在这个弟弟身边。
极爱极恨,干脆利落。
便是手段卑鄙,也是真小人,他不是傻子也非色字当头便没了眼,虽然清河容貌清艳如月下优昙,但当初ม她的手段与今日当然非同日而语,仍旧带着三分拙劣,只是被她那种定要活下去的坚毅吸引,带着看戏和戏耍的心思,且看她能ม做什么เ,只是却未曾料到,自己้会渐渐被她颦笑所吸引。
她分明爽朗的性子,非要装出那些娇媚的别扭模样,看着自己时直接的渴望,点点地沁入心中。
纵然背弃婚约,为众人不耻也甘愿。
清河愣了愣,忽然扇子开遮住自己的唇笑,有些无奈:“哎呀呀,知我者竹公子也,怎么เ办,阿麟,你这么好,简直让我想再霸占你次呢。”
“欢迎之至。”司徒麟笑,带着三分促狭,三分灼热,握住她的手。
清河眸色暖,却缓缓闭上眼,起身向着窗外负手而立,许久才道:“阿麟哥,这个世界上,有三个ฐ人我最不想也不能伤,是芸古嬷嬷二是凤皇三是你,就像你所说的,我有我要做的事,我不知道是否能ม全身而退,你该值得更好的。”
她承认,曾经在什么เ都记不起来的时候,那ว些施行诡计里,有不可否认的心动。
只是,什么都不记得的苏清河是狼狈落魄的女子,可求公子温存;记起切的苏水青却是谢家食客,手掌二楼ä生杀大权和南朝情报的苏掌柜。
她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