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镇魔牌坊下的魔音，他也听了数次。
白术仔细揣摩过无晦的睡相，他浑身的皮肉都随着呼吸的韵律，一寸寸有规律的起伏。
赤面僧人虽是呵斥，唇角却也有笑意流出。
僧房的大门被一把推开，一群明晃晃的光头挤在一起，亮得晃眼。
在那番古怪言语后，白术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想，只是终究未敢证实。
“别！别！”
“放了吧。”
险些被谢丹秋，不，现在改叫谢微了。
杀活尸时，他每每亲力亲为，就是为了练习真的运转，打坐，同样也是如此。
好一颗光头……
下半截身子像冻僵般麻木，如同失去知觉。
无怀大师，连无显、无晦都要称呼一句师兄，他的功行，想必也不低。
谢梵镜伸出小手，指指无晦仍在蠕动的嘴唇。
无显被她看得满脸通红，连耳根都滚烫。
只见人体张口一吐，那ว股恶浊污气便从喉中滚滚窜出。
真像啊……
只要心中念力足够，任凭天下如何宽广，在他脚下，也不过咫尺之间。
无显颔首，眼中射出一道金芒，直冲白术眉心。
年轻的俊秀僧人轻轻击掌，水面剧烈起伏，一朵硕大无朋，无边广大的白莲从水下升出，托着三人，一路升向高空。
“公子请进。”他说，“两位大师正在里面等候公子。”
在初见无显无晦时，破烂小酒肆里，自己就听过这个词。
终于，半炷香后，那象鸣终于停息下去。
这般喜好，与左家那位小公子颇็为相似……
这是要用美人计？
“有些事情，我现在不便对你分说。”
谢丹ล秋，或者说是谢微，随着原身被赵修鞭死，他附体重生后。
“公子~”
燕夫人和男ç童至今活得好好的，相反身为老实人的羊士玄，气息一天天衰弱下去，皮包骨头。
不仅无晦，连无显甚至方丈，除却神足僧外，整座偌大金刚寺，也没几人能做到。
“然后……”
这价钱，掏空了他半数家底，少不得要勤快下山，请山下的施主ว们多多布施则个。
最后，他还是摇摇头。
无显、无晦相视一笑，皆是颔首。
经脉图随着无显言语变化，浮现出一个个窍穴位置，那ว股真一冲，只是勉强撞开关窍，只开启了不到六成，全功未尽。
白术拱手，“还记得在下么？”
府里活尸被他尽数抓走，喂给那头什么阴物，这也让白术，不得不冒险出府。
白术后退一步，不可置信地盯住那个身影，手心冰凉。
“哈？”白术指了指她背上的小筐筐，“这筐还是人家给你编的，怎么就不喜欢了？”
不过一肘远的活尸，喉咙里嘻嘻一声笑，它朝自己咧开大嘴，犬齿闪着细碎的寒光。
最后，羊士玄嘴里竟带着几分哀求。
眉心深处，那尊灿金的小人相，正与他的躯壳一起，逐渐灰败。
滋滋！
活尸身上还穿着生前灰色的布衫，只是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污，若不看那ว张脸，她不过是巷๕弄里，最寻常不过的老妇人。
两人身侧，血肉狼藉，不忍直视。
前世中只存在神话想象中的神灵，是否就居住在上界？
周莲暗叹一声，他见着少年面貌，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。
不知不觉，已经到เ这个时辰了。
总共三十九人，其中甚至有两个练窍。余下三十七人，个个ฐ是胎息，没有不通武道的凡人。
“怎么会变成那样子？”
刚被吵醒的晏鹏迷迷糊糊睁开眼，还未看清，就见一道真火箭拖着长长焰尾，朝自己้头顶射来。
这个时候，白术才恍然醒悟。
“就她？”旁边的铁柱满是狐疑ທ，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“原来！”铁柱抬起头，恍然大悟，“我就说怎么看不懂。”
镖师？
他缓缓转手，摆出一个古老的拳架。
若没有谢梵境，单单那两ä头胎息境的活尸，就耗尽了他全部真。
它能办到的，赤龙心经能做到更好。
至于阳符或更上一境的金刚，白术还没有遇见过。
无显他们在汾阴发现白术，并将其送往丰山，也是让他承无怀一身衣钵的意思。
“心念诚哉，处处皆为净土，”
无怀伸出手，抚在白术头顶ะ，突然做狮子吼：
“今日起，你法号虚明！”
贝叶宫里簌簌震动，流离宫内，氤氲着的香雾统统被声浪排出宫外。
在无怀身后，那条头角峥嵘的恶浊赤龙也咆哮一声，龙吟声震彻九渊，声闻百里，唬得山中ณ野兽一个个立足不稳，两股战战，纷纷跪伏在地。
“善！”
“大善！”
“贼善！”
“好善啦！”
分列两侧的僧人一个个七嘴八舌，统统都鼓噪起来，将贝叶宫搅得喧嚣不宁。
此刻，白术双眼有些呆滞，他定定看着地砖，说不出话来。
秃了，秃了，真的秃了……
在无怀手掌抚上头顶的刹้那，一股热力，顿时从掌心喷薄而出。
乌黑浓密的发丝瞬间焦黄卷曲，眨眼间，自己้就变成了一个锃亮的光头。
圆……
白术不由自主探出手，试着摸了摸脑袋。
我的光头，好圆……
“镇魔牌坊下时有魔音肆虐。”
在他心绪复杂之际，无怀摘下手腕佛珠，递给白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