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巧官拿了块点心吃起来，“你还能没地方去，你又不是什么没背景的小妖，青丘待不下去你就回苍野之梧呗，你阿爹好歹也是苍野之梧的领主，他和妖尊关系那么เ好，怕是除了小殿下也没有妖敢气你。”
“姐姐举止的气势倒是挺大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您是位高人，”橘巧官挑了一下明漪的下巴，嗤笑一声，“但是在我这双眼里，您的道行就跟那瓷杯子里的清水似的，还是别老这么เ端着了，做作。”
她不说话了。
是……妖力。
猛地一缩。
“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，你瞎操什么เ心。”屠酒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鹿食野感觉脑แ门上出了汗：“不会的，您放心。”
白狼，黑虎，麋鹿，棕马，金钱豹，一众走兽慢慢由林中步出；喜鹊，燕子，百灵鸟，海东青，各色各样的飞禽落满了周遭的树枝；而峭壁悬崖之下的大河中ณ，亦有乌龟与不知名的鱼探出了水面，击打起水花示意自己的到来。霎时间，这个光秃秃的山头溢满了各种兽禽，一眼过去只觉满目玲琅，颇是拥堵。
“别叫她，叫她做什么？咱俩去就够了。”
“吸——”
明漪一愣：“东……东海？”
屠酒儿一头雾水地接住那盆蔫了大半的山茶花，左右看了一圈，不解其意：“阿漪，这是……”
她撑住床沿,低低地喘了口气,半晌，勉强抬起头看向书桌。
“是我害死了她。”
看来今日，这朝阳宫必要死一个人了。
“我也喜欢你，三三。”靳花初闭上眼，深深地嗅了嗅怀中ณ之人脖间的花香。
收拾完桌子后，明漪来到墙边，把挂在墙上的什么紫金葫芦、铜钱剑、三清铃都取了下来收进大柜子里，将柜门锁了个严实。
“师姐……”
“你住口！！”
“我只是好心劝你，你威胁我作甚？”小金乌摇着头，指尖轻轻拂过屠嘲风举到他面前的匕首刃，末了还用指甲盖弹了弹，发出‘邦’的一声，“况且，你真以为靠这么个破玩意儿就能捅死我？”
阎王点着逝者簿上的‘明漪’二字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在两年后，也就是癸卯年的九月初八那ว一天，狐王妖尊那一家会因为这个人惨遭灭族，而这个人的身份挂着道门的底儿，妖界将会被彻底激怒，与道门的矛盾空前激化，整个凡间的道门都有被屠杀的危险。你说，道门要是被杀光了，你们仙界可不就再也没有飞升的人了么？”
靳花初坐上轮椅，一个人把着木轮慢慢挪向小径远方。
“我年纪小，不了解她，本以为她也就是个年纪大点儿的妖精罢了，可这几天下来，总觉得有哪里不一般。”
胡芝芝朝他讪笑了下：“你第一次见她就这样，真是丢脸了。”
已有一万八千岁的屠苍没有选择和神尊或玉皇一样，让自己的外貌变得衰老一些以彰地位与资质，他看起来依旧年轻，不过是三十左右的脸蛋，蓄了点小胡子在下巴上，俊逸又成熟。
“不会啊，我就从来都没记错过一笔，你看看，这明明白白写着她死于癸卯年九月初八……”
“不知您这侄女出身与名字……？”
杨戬咧嘴笑道：“琼华要进，肯定放得。”说完，他把身侧的哮天犬往回拽了拽，免得吓到屠酒儿。
“逢雪，她们是妖，人妖殊途，纵是豁出去硬要在一起，将来也会面临ภ颇多难处……”明漪顿了顿，“她现在走了，或许正好免了你以后的困境。”
“合呢，合呢。”屠酒儿笑吟吟地歪着脑แ袋看琼华，“……姑姑，我好喜欢你。”
“我的态度，你心里应当有数。”
“姑姑为什么要这么เ说，”屠酒儿握住琼华的手，脑袋又往她怀里陷了半分，语气中是艰难充进去的点点撒娇，眉眼柔和，语气绵软，“哪儿的话呢，就算大哥不在这里面，就算林子里只有你，我也会这么拼命的啊。”
“姑姑，此番出去，可会与我们回一次青丘？阿爹总说想念你。”
窗外被拦成缕的光透进来，照在她秀雅如竹的脸上，照在她灼灼熠熠的朱红泪痣上，照入屠酒儿的一双桃花眼中。
霄峡被乾阳和李承安抓住胳膊，重重叹口气：“我教训自己的徒弟，你们拦什么？”
“记不清便记不清吧，本就是杂学旁收的，了悟其中一两句也就够了。”霄峡也看出明漪很紧张，但他没多话，就等着明漪自己抖落。
“你别急，仔细说清楚。”
“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？”
屠酒儿带着笑用唇语对柳逢雪这么说道。
明漪一听到报应二字，即刻想到了自己้手上沾染的命债，那日里夜里困扰着她的情绪再一次涌上脑海ร，激得她语调也高了几分：“既知是报应，为何还不走？”
靳花初看着屠酒儿的眼睛，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屠酒儿歪嘴一笑，觑着阿蛮道：“这不就有意思了么？”
第17章【番外篇】前尘忆梦一
“大哥，有你什么事儿啊？”屠酒儿嗔怒地推了一把屠嘲风，“还有阿蛮，话不要乱说知不知道。”
明漪轻轻颤抖着手，揩去嘴角的血。
屠酒儿只觉心底一片冰冷，和她的肉骨一般被雪虐风饕。她怎是那种不要脸皮目空一切的人？事实上，因着她那张冠绝三界的皮相，她恰是最要脸面和尊严å的。即便她愿意为了追寻想要的事物去包羞忍耻、苟合取容，但她的心终究不能装ณ聋作哑，该疼的时候比谁都要疼。
屠酒儿心里轻蔑一笑，果然为了得到自己，此人开始要拆散她和明漪了。
“那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