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，我也告诉你——想要试探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。”他似笑非笑，像是没有听见后半截话，“我不会连两张首映的电影票都舍不得。”
她索性躺着一动不动，看着他解开衬衣的扣子，语气显得可怜：“可是我饿了。”
他果然将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得无可挑剔。
她虚情假意，他亦恍然不觉：“怎么不住我帮你安排的地方？”
他点了点头。
熟悉的嘟嘟声，接通的时候，听到一声熟悉的“喂”，陈绥宁便怔了怔，又或许喝了几杯酒，他连声音都异常低沉温柔：“宝贝，什么事？”
在小镇上悠闲度日自然是好，大多数时候，她就在小院里看看电视，翻翻，因为远离了一切电子通信，倒觉得很自然舒服——只是有他在身边，哪怕他并不爱说话，她也总觉得胆战心惊。
舒凌“哦”了一声，只是笑：“比预产期早了一些，我还没住院呢，昨天白天匆匆忙忙地被送进来，小家伙就出来了。”
佳南重重咬住下唇，此刻๑之前强装的坚强终于微微裂开缝隙，她看着眼前这个外表英俊、内心却极冷酷的年轻男人，眼神一分分地黯然下去。
陈绥宁倒是温和地笑了笑：“钱当然是要付的。”
佳南勉强笑笑，将腕表抬给他看：“快十点了，超市都关门了。住的地方แ柴米油盐什么都没有。”
父亲躺在床上，依旧是老状况，佳南仔细地问过了护士和大夫，又替他擦了擦身子，一转头看到沈容站在自己身后，表情略๓有些复杂。
佳南踌躇了一会儿，有些不安，还是开口：“我让人来接我吧。”
“很漂亮。”佳南的情绪不再像上午那ว样起伏不定，一如河水缓缓地流淌过，“不过我只是好奇——明明翡海那边已经起了轩然大波，你我都是心知肚明，我留แ在那ว里，你会更高兴一些。”
仿佛刚才的那场对话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，佳南有些疲倦地坐下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听到楼ä梯上踢踢踏踏地响起了脚步声。
呼吸中仿佛还带着姜ä汤的气味，他很快反应过来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，重重地回吻下去。
他停下脚步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冷冷挑着眉梢看她：“走不动？”
她埋头喝粥，陈绥宁去了哪里，她并不关心，只是敷衍地笑了笑：“哦。”
电视里恰好是安琪的正面特写，微翘的嘴唇、秀挺的鼻梁，极美的一张脸庞，佳南只觉得触目惊心，便垂下了目光。
茶水是金银花泡开的，带着浅浅的甜味，和一丝难辨的清苦味道，极好喝。因为一路上都觉得口渴，佳南喝了半杯，咕咚咕咚的，只觉得爽快，陈绥宁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，唇边难得抿着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佳南在心底冷笑，她能拒绝吗？于是只是沉默。
手指还在颤抖，拨出第一个ฐ号码前，她很快又摁掉，重新拨出一串号码。
工作愈来愈顺利，却没有惊喜，没有期待。佳南每天都住在那ว套公寓里，有时候陈绥宁会回来，大多数时候，他还是会回家陪妻子。
她努力地侧头避开，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常一些：“谢……谢。”
佳南就这样靠在门边，目光却落在cd架上，上边全是日本的一些少女音乐่，她看了许久，才说：“这里还有谁住过吗？”
陈绥宁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颌，慢慢地说：“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——而不是刚才，就像是一条死鱼。”
再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她收敛起了所有感情，只是用力地踩下了油门。
她并没有挣开，稍稍回头看了一眼病房，便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外走。
黑夜之中，红色的电å梯楼层显示分外刺眼，像是小小的血手印，晃得佳南有些难受。
“陈先生和你父亲在之前因为集团事务而有些不和。但是说‘恨’的话，我确实不了解。”
佳南回头，看见沈容站在自己身后，对自己招了招手。
他头一次凑过去，吻了吻她眉梢：“去吧。”
陈绥宁怔了怔，视线渐渐清晰起来。
他依旧闲然坐着，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，而远处是粉丝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，Angel的名字隐隐可闻。他低着头，表情都隐匿在黑暗中，很轻地唤她的名字：“小囡……”
“清新？”柏林嗤笑一声，“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她是在哪里了？”
“那……你去我家吧。”佳南踌躇了一下，“我会做。”
“我是问你，你真的觉得她可以？”
“许助理，你和陈总很熟ງ吗？”终于有人忍不住问。
手术室的门关上了，沈容一回头，看到陈绥宁站在不远的地方，黑影幽寂，目光微微向上望着廊上的顶灯。他并不确定陈绥宁是不是听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，踌躇了片刻๑，终于还是走过去，打了声招呼。
他回头一看，陈绥宁随手将冰桶里的冰倒在湿巾上，抓起来放在佳南鼻骨上方，沉声说：“自己拿着。”
“你的皮肤这么白，状态又这么好，还要扑粉吗？”佳南压住她的手，轻声说，“不要涂ิ了。”
大厅里的空气清新得多，舒凌眯着眼睛看着许佳南朝自己的方แ向走过来，她调整表情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“好像你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样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