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经很深了，赵王府的书房中还亮着灯。宇文严å看完手边的密信，皆递给身旁的侍卫，再由侍卫丢入炭盆中烧掉。
刘碧波被婢女从梁上救下来，已然装裹停当，两人走到床前看了一眼，便在婢女的催促下步出了卧房。
李汝宓一直坐在里间，所以外面芍药问啾啾的话，她都听得十分清楚，听到啾啾说是刘孺人害死了李汝琴时，她身子摇了摇，险些晕厥，潘氏忙扶住了她，“小姐，小姐千万别动气，小心动了胎气，你现在有了身孕，不易过于悲伤，更不能动怒。”
啾啾答道：“今天刘孺人身子不舒服，就没过去，杜孺人回府后，到桃花居同刘孺人聊天，确实说起过。”
杜氏见了，对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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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汝宓忽然靠近了她一些，轻声说：“听说赵王府那个池子不干净，里面是有冤魂的，上次过去，琴儿溺死在了里面，今天过去，你可要好好跟在我身边，莫要乱走才是。”
李汝宓不想宇文攸担心，微笑着点头应允。
宇文严转过身来，眼中神色莫辩，“可是我觉得那样还不够。”
宇文攸脸上露出笑意，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，继而又低头凝视着李汝宓，“不许仗着我喜欢你欺骗我。”竟然有些委屈的意思。
真的要害人吗？她从来知道自己走到今日，已经别无选择，可真的去做害人的事情，她又于心不忍。
李汝玉遂侧身行礼，“见过殿下。”
那ว宫人转身往回走，迎面看见了杜雪晴，“我方才正要去殿里，不想在那边碰见了王妃，已经替你告诉她了，你小解后，肚子可好一些了？”
李汝宓道：“此事暂时不要声张，也不用特意在书信里告诉哥哥。”
步入殿内，景皇后看了李汝宓一眼，“阿宓，到我这边来坐。”
吕氏点点头，“我尽快把消息递出去。”
水仙和芍药伺候她穿衣梳头，潘氏在旁้边看着他们忙碌，低声回话：“奴婢已经去看过了，那ว个丫头被打得不成样子，神情恍惚，眼神呆愣，如今拿绳子捆着，丢â在柴房里呢。”
女子终于不再颤抖，柔顺ิ地偎依在他怀里，似乎真的把自己全部托付给了他，宇文攸闭了闭眼，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再次浮ด现在眼前，他睁开眼，心想，罢了，就当什么เ都没看见吧。
刘碧波默默点了下头，“时辰不早了，夜里天冷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婢女点头，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秦诺道：“臣以为不妥。”
宇文攸变着法的哄她开心，她有时笑两声，人却总是呆呆的。
奶娘像一旁้的丫鬟仆从们问道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杜氏到底不放心，但是她向来宠溺孩子，不忍心违拗了李汝珍，又指派了身边的两个丫头一起。
李汝宓眼睛亮了亮，“真的吗？”
里面，李汝宓坐在茶床旁边沏了茶，捧给宇文攸，“殿下用茶。”
刘碧波惊疑不定地看她一眼，而后露出愠色，“你再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，我就翻脸了。”
李汝宓点头，“嗯，哥哥要跟父亲一起去淮南平叛，嫂嫂苦劝不住，就想找我做说客，不过让我给回绝了。”
水仙道：“可不是嘛，比两个琴儿的头发还要多。”
李汝宓道：“琴儿看花眼了，走吧。方才嫂子过来的事情，不要乱说。按礼，我刚成婚，她不该这个时候过来。”
第12๐章
刘碧波放下衣袖，抬起脚道：“我可是得走了，好多经等着我呢。”
李汝琴见人忙着撤食案，忍不住向李汝宓低声抱怨道：“皇后分明是欺负姐姐，姐姐刚过门，她就册封了两个孺人。”
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含华宫外，通报后，里面立即就传他们进去，李汝宓步入正殿，正殿空荡荡的，只有几个打扫的宫人，女官见她迟疑，冲她笑笑，指了指东进间，“王妃这边请，贵妃在里面看大哥儿描红呢。”
“你起来吧。”景皇后打量了李汝宓片刻，慢慢开口道，眼中带着几分疏离。
宇文攸不觉笑了，“是嘛，她可跟过来没有？回头我也见见。”
潘氏望着李汝琴的身影，叹了口气。
李寔不知他要说什么，整了整被他扯皱的袍子，色厉内荏道：“你最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，否则，我们两家结亲，我是长辈，你方才的行径便算为ฦ无礼。”
李汝宓站着没动，“哥哥，我不知道是否命中注定，所以我想再试一次？”
“坐了一天的车，腿麻了吧？”
杜氏道：“老爷此言差矣，齐王殿下人品学问样样拔尖，皇帝皇后都爱惜他得紧，现在才多大点的人，就册封为王，食千石，二丫头虽与他为妾，身份在那里放着，大姐儿也不会舍得教她委屈，自然比一般的姬妾强出许多，总强过日后嫁给普通官吏过苦日子吧？再说有她在旁边劝慰相伴，大姐儿也不至于太孤单，有什么เ胡闹的想法，也都让二丫头给劝止了。还有一重干系，只怕我不说，老爷也是体谅不到的，这后宅里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可不逊于你们朝堂上的争斗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，便是西风压倒东风，像老爷这样尊重的人毕竟不多，齐王究竟年轻，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，京中也不是没有宠妾灭妻的前例，故而，以后后宅若真的起了争宠之事，大姐儿有二丫头这样的助力在身旁，也不会太吃亏。这原是两ä全其美的办法，还请老爷思量。”
“殿下想去寺庙，许昌城就有许多，咱明日就去、去护国寺，那可是全许昌最气派的寺庙。”王齐随口哄道。他是看着司马攸长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