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言听她像小猫叫,耳朵也痒痒的,放缓动作,专注地观察许凝潮红的脸,轻拧的眉头。
他弓腰给许凝拎了拖鞋出来,帮她换上。
车驱离,许凝视线随着车尾灯也远离。
陆时言没有拒绝,沉默着,一杯连着一杯,在起哄声和叫好声中把酒都喝了。
她挣扎着翻身,将头埋进胳膊里。
他攥紧了许凝的手腕。
是吻痕。
然后,两个人又沉默了。
一股单纯又巨เ大的恐惧塞满了许凝,让她一下从天堂重新堕回地狱,浑身的毛发都涌着寒和麻。
臭小子,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一点也不脸红。
庄修说“人言可畏”的确吓到了他,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。
陆时言攥起拳头。
许凝背后是冰凉的墙,面前是他滚烫的身体,温度反差ๆ让她受尽折磨。
“我想操你。”
陆时言低头,轻轻吻着她的唇。
熟悉陆家的人都知道,陆百川做生意讲诚讲信,混得风生水起,唯一令他头疼不已的就是他的儿子,那位传说中的“太子爷”陆时言。
庄修笑得很苍白,干巴๒巴地祝福她。
“……我没学会怎么算鸡兔同笼。”
她开始帮郑丽英做家务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,有时候也在学校收集塑料瓶。
“怎么还在雷兽山……”
许凝咬住下唇,眼仁儿迷离透欲,在一次次进攻中,浑身跟过了电一样,不禁哆嗦起来。
可他的动作远不是他言语中的那般弱势。
庄修彬彬有礼,连吻也是,浅浅亲了一下,虔诚又谨慎,然后就停止了。
棉质的纯黑色,铺上,整个屋子都暗了好多。
“不赌。”
陆时言心知肚明,他知道这个点,能给许凝打电话的是谁。
但他心甘情愿。
只要能ม救下许凝,就算赔上这条命,他都甘愿。
许凝跟他相识十三年,第一次知道,庄修喜欢她。
说不上滋味。
错愕,懊ิ悔,愧疚,自责,以及感激。
五味杂陈,什么情愫都有,就是没有爱。
庄修平静接受这样的事实。
他想过许凝知道这件事后最坏的反应,而现在的结果要比他预料é中好太多太多。
他甚至有些庆幸。
爱还可以随着蹉跎逐渐消磨,最终一拍两散,但愧疚不会。
她看见伤疤,就会想起他,看见任何相关,都会想起他,牢牢记一辈子——
他爱她,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。
“凝凝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庄修面容俊雅,望着她的眼睛很温和,“可作为朋友,有些话,我必须要说。”
他轻轻握住许凝的手,指腹有些用力,“对于陆时言,你别认真。”
“庄修……”
“你比我更明白为什么,不然,你也不会一直瞒着这件事。”
他点到为ฦ止,不挑明,不戳破,不让许凝难堪。
面对这样的庄修,许凝没办法不愧疚。
作为未婚夫,他忍受她的不忠,理解她的选择,到了这种地步,还在处处为她着想。
庄修轻轻拥抱住她,“凝凝,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。”
这次,许凝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,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,顿ู了一会儿,平静地说:“谢谢。”
“那就答应我。”
“我没想过,能ม跟他有什么结果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我还是喜欢他,想跟他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”
她讲不要结婚,讲喜欢陆时言,庄修都无动于衷。
因他一早就知道,也一早ຉ做好了准备。
可当许凝说出这句话,庄修抱着她的手臂一下收紧ู,手指按在许凝的背上往怀里扣,指节都泛了白。
“不行。”他说,“凝凝,你不能这样。”
他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许凝有些无措。
“……庄修,我很痛。”
他眼睛赤红,阴鸷,一字一句,似在恳求又似在警告:“你听我的话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“许凝,你听话。”
他想起了爱德华。
没有爱德华,也会有陆时言。
能让庄修恐惧的并不是她会喜欢谁,而是许凝有了独自面对一切的勇气。
那就意味着,许凝不再需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