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18坐在休眠仓上，将你放在膝上，手托在你的背部。锋利的爪尖陷进皮肤，有些刺疼。他的指甲原本修剪得平整，在实验室中一段时间过去被非人基因催化着几乎快变成爪子。他抬起你的下巴，目光在一抬一低中接轨，声音轻而低：“我没有伤害您的能力，也无法单独从这里逃出，我想和您稍微谈谈。”
你就要回答，医疗员已๐经迅速制住了他，一丝不苟地修复他的肢体，回笼他的血液。
加大电流确实有效，一次生理现象从开始到เ完成的时间缩短一些，但又在一次次不间断ษ的刺๐激中故态复萌。他几乎像一条被摔在河岸上的鱼，挣扎到精疲力竭，又因缺氧缩成一团皱巴巴的濒死物，喉间似乎破了一个洞，随着呼吸气流的来去发出低嗤的漏风声。全身软软地摊在实验台上，只在峰值到เ来时弹簧般猛地抽拽一下，显示ิ自己还活着。
你有时间驯服他。
残余的反叛者驾着战机向你俯冲而来。激光与炮弹被你周身的透明保护罩凭空格挡，你仍旧ງ听不到任何声响，出神地联想到เ下雨时通过透明伞看到的天空。
你抬头，望着对面的7๕18๖，顶光之下五官都浸泡在浓灰阴影块里。你放平实验记录表，终于可以问出在舌尖徘徊已久ื的问题：“你为ฦ什么知道解锁实验室的方法？”
他稍微后靠，姿态放松，领ๆ口敞开些，小块阴影随着行星的地壳运动蝉翼般颤抖着，锁骨上仿佛积着淡灰洼水。你仔细分辨一下，发现他烫在皮肤上的编号被几道血痕盖住，像是锋利ำ尖爪刺๐透皮肤再深深犁拉开，已经凝成粗细不均的血痂。只可能是他自己干的，他似乎对自己的隶属身份并不认同，你思考着是否要在更显眼的地方แ再烫一串编号。
“我并不是第一次进艾伯特的实验室。”7๕18๖搭起十指，轻声回答。
你提出质疑：“我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到其他编号。”艾伯特族群整体有着许多程序编辑过的一致习惯，比如一定都会在实验体身上打上编号，7๕18几乎每寸体肤你都剖开观察记录过，如果有另一串编号你就不可能遗漏。
“很早就割了。”718点了点胸膛，低平的声音仿佛流动沙砾，分辨不出太多情绪。
你想起7๕18胸膛上交错的伤痕，艾伯特的医疗技术原理上是先记录一个人健康完整的状态，在受创น后通过“搭建”的方式将其恢复原状，不会消เ去陈年伤疤，所以71้8被修复了无数次身上的疤痕还在，这个ฐ人就仿佛是以遍体鳞伤的状态出生的。如果曾经的编号被割去，伤痕混杂着，确实很难辨别。
你给的编号他也很想清除，只是手边没有利器，只能暂时涂抹。
你记录着他的回答，继续问：“那个实验室的主人是谁？都用你做了什么เ实验？”
“我的记忆力和艾伯特人摄像头般的过目不忘不同，过往记忆的清晰度会随时间流逝而降低。我离开实验室时大概ฐ十三岁，他们从未特意向我展示ิ过自己的身份。”718平静地回答，似乎只是在描述旁人的经历，“至于实验内容，他们想利ำ用我来研究人类的自然生殖与繁衍，与我不存在生殖隔离的人形女性同样很难找寻到，我大多数时间都被关在实验室里无所事事。”
你点了点头，快速记录着他的话语，同时纠正道：“艾伯特人也会定时清除无用的记忆，繁缛信息会干扰对比准确度。”
你抬头正撞上718眼底冰层裂开涌动的情绪，他很快低下眼，笑了下问：“您也会吗？”
“都是如此。”你回答，接着抛出新问题，“你是怎么离开实验室的？”
“艾伯特族群爆发内乱，我所在的实验室遭到波及，我趁乱ກ逃了出来。”
你思索片刻，艾伯特族群在十几年前的确爆发过内乱，和71้8那时十三岁的年龄差不多吻合，族群管辖地内部ຖ广泛地出现针ฤ对号令者阶级的反对暴动，虽然涉แ及范围广，但规模都不大，很快就被镇压下去，没有产生多少深远的影响。
你记录着，头顶慢慢覆盖下一片阴影，遮去小行星的微光，如盖过礁石的海潮淹没你的笔迹。你有些不满地停笔抬头，看见7๕18朝你俯身，阴影将你整个埋住，似乎对你的笔记挺感兴趣，扫了一眼轻声问：“您不担心我在骗您？”
“你……”——为ฦ什么要骗我。一句话才冒了个ฐ头就被止住，停在唇齿之内，你想到06的告诫，她说艾伯特人的思维由透明玻璃直线构成，不含任何虚假的污浊，但他族的人，谎言就仿佛舌头和手指是他们母胎里带出来的东西，务必要谨慎对待他们的口吐之词。你看了看自己的记录表，也觉得的确有求真的必要，于是望着718，问：“你在骗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他眨了眨眼，似乎ๆ一时有些无言。
你只得再确认一遍：“你在骗我吗？”
71้8向后靠回去，用指节按了按额角，喉间漏出的声音分不清是低笑还是轻叹：“我没有骗您。”
你点点头，既然确认了两遍那就没什么问题了。你翻了一页记录表，接着问：“从实验室出去后，你就加入了反叛者吗？”
出乎你的预料，他停了一下，回答：“我并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