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中，程寻数次在苏凌耳边低声问：“累么？要不要歇一歇？”
温软滑腻的小手放入手中，苏凌心头一跳，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，心里痒痒的，暖暖的。
见她黑乎乎的脸上布满泪痕，苏凌一阵心慌，待要摸出丝帕给她擦泪，却反应过来，他带的帕子现在正裹在那只丑兔子腿上。略一犹豫，他抬起袖子，就要去擦拭她的脸。
苏凌瞥了一眼窝在她怀里，蔫蔫儿的野兔，脸上忽的一热，也不反驳：“你说的是。”
目光自她身上扫过，苏凌轻嗤一声,没有说话,却低下头，伸手向程寻肩背探去。
“呦呦，你还没走吗？”母亲雷氏的声音忽的响起，程寻一咯噔，猛然睁开眼睛。
程寻从来不吝惜于对人的夸赞，她正想多夸两句。忽听窗外一声咳嗽ณ，她抬头一看，二哥黑沉着脸站在窗外。
待换上寝衣，擦干头发，时候已经不早了。程寻爱惜眼睛，很少在夜间看书。她端坐在床上，回想着近几日所学的知识。正想的入神，忽听笃笃的敲门声。
“两ä位是要到崇德书院去么？看公子眼生，不知是哪一讲堂的学子？”
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程寻倚靠着马车壁，眨了眨眼：“二哥呢？他知道咱们要走了么เ？”
程寻自他进学堂开始就留神他的举动。她猜想苏凌同学肯定看到了放在书下的荷包，可是怎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？江婶做的荷包，很精致的，颜色也是苏凌最喜欢的啊。
这话题转的有点快，程寻眨了眨眼：“谢谢，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？”
“什么เ？”苏凌微微一笑，假作不曾看到她将算经悄悄放在课本最下面的小动作。
她笑了一笑，大方แ自然，心底残存的一丝不安渐渐消เ散。她难得见苏凌羞窘，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，眨了眨眼，好奇地问：“什么怪癖啊？难道你从小到大都不跟人一起睡么？”
第17章小舍躲雨
然而，刚回到家，她就得知有客人。这客人不是别人，正是引得崇德书院的学子发奋学习算学的杨姑娘。
这两人虽然没有亲昵举ะ动，但是一边行着，一边低语，关系显然并不疏ຕ远。
蔺夫子轻笑一声：“当然关系不错，也不看看，霍冉这几年服过谁？”他将目光转向程寻：“我听小高说，这个苏凌箭术超绝，能三箭齐发？”
不轻不重“嗯”了一声，程启一脸严肃：“这个人，你一定要远离。”
三哥程瑞的信，素า来很长。这次也不例外，他先照例向家中众人问好，后讲了自己近来在国子监的若干趣事，又讲了京中一些趣闻。在信的末尾，他拜托程寻帮忙寻一本名为《雨夜求问录》的书，还特意声明最好不要惊动大伯和二哥。
“呦呦，热水准备好了，你快一点，洗了就吃饭了！”江婶在屋外催促，打断了程寻的思绪。
众学子两ä人一列，整整齐齐站好，程寻不偏不巧落在了队尾。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第一组比试的人。
“这就回去了么？”说话间，暗门被推开，卢氏面带微笑，“不多坐一坐？”
进书院读书，的确能ม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，可是未免太孤单一些。
却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？
1、系统无用，系统无用，系统无用。
程寻嘻嘻一笑，没有作答，而是提起了一桩旧事：“哦，那次骑射课上，你三箭齐发，云蔚还说用拇指，那ว是胡渚人射箭的法子……”
苏凌双目微敛，绕过了她的问题：“不是说云蔚出自将军府吗？怎么เ他箭术还不如霍冉？”
“这我知道。”程寻一笑，“他家里不想让他习武，才让他进书院的。”
苏凌点头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两人闲话几句后，苏凌果真要教程寻胡渚文字。
程寻觉得有趣，她也不介意多学门外语。
一个学，一个ฐ教，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，程寻轻轻拍了拍苏凌的胳ฑ膊，小声道：“你累不？咱们要不要下去走走？”
“嗯？”苏凌握住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，眉眼温和，“好啊，你想去哪里？”
“小校场后边，有个碑林，咱们去碑林那边吧？”程寻抽出手，指了指北方。
苏凌目光微闪，忽略心底的那点子遗憾，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两人离开文库，路过小舍时，程寻忽然想起一事：“对了，那只兔子呢？”
二十来天了，她好像没再见过那只灰不溜秋的兔子。
苏凌身形微顿，神色不变：“沈夫子抱去养了。”
——那只兔子大概ฐ受了伤，又不肯吃东西，没多久就死掉了。但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。苏凌琢磨着，也许他可以去买一只家养的灰兔子来充数。反正大家都灰不溜秋的，也看不出好坏。
程寻只是随口一问，听说是沈夫子抱去了，也没再多说，不过她的思绪倒是又转了转：“诶，我记得那ว天是杜聿一路抱回来的，我还以为他会抱去养呢。”
“……嗯，嗯？”苏凌皱眉，这又关杜聿什么事了？
程寻一面走着，一面扭了头去看苏凌：“杜聿同学过几日就要参加乡试了，希望他能高中。”她看了一眼苏凌，声音降低了些：“可惜女子不能参加科举……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，这里女子地位低，不过系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