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她的是沉默。
程寻嘻嘻一笑：“状元嘛，就不想了。”
“没错，绕远了而已。”
苏凌任她抱着，只轻声说了一句：“这有什么？”
“什么知道？”江婶愣怔了半晌，猛然明白过来呦呦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她瞪大了眼睛，嘴唇半张，“你是说，你是说……”
胡渚内斗,对大周而言，这机会千载难逢。可惜不便趁火打劫,ไ出手相助也不是不可,只是仍需要谈条件。
“你别管，反正不会乱说就是了。”云蔚胡乱摆了摆手，“快一点吧，他们等着咱们呢。”他竟是不想再理会程寻的模样，大步往前走。
程启跟父亲提过此事，但父亲并无任何担忧之态，反而宽慰他，让他不要多想。看父亲不慌不忙，毫无忧色，程启将信将疑，暂时将此事抛到了脑后。
“婚姻大事，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殿下的身份不比寻常……”程渊忖度着道。虽说二殿下声称亲事自定,皇帝不干涉。但是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，他并不清楚。
“什么？你说。”
雷氏原本只当她说笑，却不想她竟是真的穿针引线做起了荷包，笑道：“你还当真了？”
程寻眼中的光芒在瞬间消失不见。她“嘁”了一声，愤愤地关掉了眼前的系统面板。
听他是用感情来打动父母，而不是用皇权，程寻悄然松一口气，她定了定神，胆子也大了许多，继续道：“还有，我有些害怕……”
“带上路。”
苏凌目光沉沉，双眉微蹙，又回身对温声叮嘱程寻：“你不要乱动。”他自己则跳下了马车。
她本意是想反驳他“没力气”的说辞，可话一说出口，倒像是强调他捉她手一般。她又羞又急，直接将药碗往他手里一塞：“拿好，拿好，快些喝了，喝了就好了。”
他将“七夕”两字咬的很重，程寻轻轻“啊”了一声，脸颊滚烫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，披星戴月，直奔蜀中ณ。
“什么？”程寻微愕。
毕竟这么多年过去，皇帝心目中的皇后，从未有过改变。
苏凌心口一紧ู。
“你还能ม记得？”苏凌故意逗她。
不过杜聿应该认出她了吧？年前杜聿造访,她见他时，虽穿男装，却未涂黑脸,跟现在差别不大，杜聿大概已经认出了她……
“我前不久ื试着写了个本子，请徐妹妹看了，她说挺好的，就是需要改一点。等改好了，你看能不能找个书局，刊印出来。”从方姨化了浓妆的脸上，隐约能看出笑意来。
“也没什么不妥。”苏凌摇头，“只是安国寺，会有些长辈，你穿女装更方便一些。”他身体向前微凑了一点，压低声音：“我想和呦呦一起赏花。”
雷氏摆手：“你先别问，我来问吧。”她想起今日在女儿房内的事情，心中一酸，小声道：“呦呦现下心里都有秘密了，可不像以前一样，什么都跟咱们说了。”
“那她怎么……”雷氏心念微动，“呦呦？是不是呦呦？”
这是他的姑姑啊。
程寻眼珠子骨碌碌直转：“呐，人长大了，审美和品味总是会变的啊。”
苏凌颇有些哭笑不得，他好不容易抽身出来，有时间也有闲情逸致，她竟然想回去看书？！
那内监还在告罪：“小的拦不住……”
程寻默然不语，别ี说，她还真有点这样的心思。无亲无故的，收人家礼，她觉得不大自在。她想了想，小声道：“那我日后备了礼，想法子还给她们。”
暖阁里稍有银炭，暖洋洋的。程寻一眼看到苏凌常坐的位置旁้边放着一本半开的书。
苏凌轻笑，心说：祖宗规矩？难道祖宗规定了要你不立皇后，将毫无过错的妃嫔统统打入冷宫？
苏凌教人拿了他的名帖去请太医院院判，他则换了一身衣衫，前往西苑。
苏凌挑眉，有心想同她再说几句，暗示一下，他多等今年也等得起。
她有种强烈的预感，今天会见到苏凌。
程寻心中一跳，生出了不舍的心思，却犹自强硬地道：“很快的，过年很快的。”
“会不会是新状元公推荐的？”程瑞猜测，“我记得你们以前是同窗。他看你是个可造之ใ材，又见你没有参加科考，就动了惜才的心思，把你推荐给了皇上，也有可能ม直接推荐给了二皇子。你可能不知道，他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！”
然而一看到侧脸，她眼前又瞬间浮ด现出刚才的画面。
另一个眉眼清隽，气质舒朗，正是苏凌。
程寻道了谢，跳下马车，迈过长长的石阶，进了书院。
过得片刻，有太监拎着食盒走入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皇上对苏凌不错啊。
震惊还未散去，她后知后觉想到她和苏凌的上一次见面。两个多月前，五月初四，苏凌十六岁生辰那一天。
然而，不过是一瞬间，她就猛然意识到不妥了，赶紧眼观鼻鼻观心，收敛了所有表情。
“对啊。”杜聿点了点头，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书院门口有一块下马石，又有石阶。所以，他们的马车特意绕远路，从后门而进。
雷氏露出几分狐疑之色：“真好了？我给你说的，你都还记得？”
“呦呦，呦呦……”母亲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，急切而担心。
程寻说着说着，眼泪汩汩而落。明明被认错性别的是苏凌，然而她心里却空空的，仿佛有什么เ在离她而去。懊恼、无措……种种情绪交织，让她快要喘不过气。
苏凌走进学堂时，正是杨夫子的算学课。
这是要约他下学后去文库呢,ไ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。
第5๓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