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你。”商折霜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的泥，最后看都没看它一眼，便凭虚而去，消失在了它的视线中。
只不过，上天往往不会将你的门与窗同时打开。在二者必择其一的时候，她选择了带着遗憾活下去，而不是任性地坚持自己所谓的骨气，而后葬送自己与娘亲所有的后路。
她为之取药的那ว个男人，不该是她最爱的人吗？
可为何这一瞬却又觉得如此空洞呢？
“你倒是想得周到เ。”商折霜的嘴边虽是挂着笑意，但心中却始终觉得空落落的，是以从萧临ภ春怀中抽出手，开始整理起了桌案。
那道目光很凉，不似司镜般淡泊且无望，宛若锐利ำ的剑锋，却又没有丝毫杀气，反是透着些许的戏谑。
可她越是观察却越觉不对。
反正大不了就是撞上那个法器，怎么样也比看着这个诡异的男人跳舞好。
眼前的女子虽带着一股如霜般的清冷气质，但容貌着实与鬼搭不上半分关系。
“反正它在那儿也只会日日夜夜地重复着换脸皮的动作，没了我，更是连一丝戾气都不剩，又不伤人，不过如一个灵魂出窍的人一般，怕什么？”
萧临春抬起头来，看到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。
合了眼缘？
这枚暗器携了十成的力道，擦过了茶壶，逼得那注满了热水的茶壶掉至了地上，碎瓷散在了一汪盈盈的茶水之ใ中。
司镜注意到了她这微小的举动，抬起那双温润的眸子，唇边噙起了一抹笑：“姑娘刚刚攥着我的时候，可没这么เ嫌弃。”
最开始司镜以为商折霜是一个胡搅蛮缠，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。最后他发现，这个姑娘竟然是一剂，让他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的毒药。
顺着那抹红往上看，林月柔一下就对上了商折霜的目光。
不是说楼上没人吗？
这儿怎么冒出了一个？
想着司镜之前将她拒之门外的种种，林月柔气得发疯，指着商折霜就开始不管不顾ุ地破口大骂，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。
“不是说没别人么？这是个什么东西？不是人？”
商折霜原只是个局外人，不知道楼下在吵什么，不仅没有看热闹的心思，甚至还有些困。
但她才刚下了一级台阶，就被人逮着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，在费解之余，心中ณ也登时腾上了一股气来。
她看了看林月柔，又看了看在她身边低着头的一众人，依着她方才的话语，霎时明白过来那小丫头给她令牌的寓意。
敢情她是想让林月柔觉得她是风露楼之内的人，为她免去无妄之ใ灾。
可她偏偏就是个ฐ不怕惹事之人。
这林月柔越是在乎司镜，越是嚣张，她就越想与她对着干。
顺着这个ฐ想法，她几乎没有思虑片刻，便唇角一勾，打了个哈欠，有些慵懒โ地应道：“姑娘眼力不错，我还真不是个人。”
楼内因着她的这番๘话，更加安静了，众人屏息凝神，乖得像一窝鹌鹑，甚至连呼吸都轻了许多。
而林月柔瞪着她，显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“呦，现在的姑娘都这般没皮没脸了吗？连自己不是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？”
“不是人有不是人的好处。”商折霜眉眼弯弯，笑起来的时候恣肆而明艳，说出来的话更有几分拖着语调的漫不经心。
她偏了偏头，将目光中杂糅进了一丝怜悯，居高临ภ下地对着林月柔，竟让她在一刹้产生了退缩之意。
“像姑娘这样没几分姿ู色，又状似母老虎的人，怎么เ能比得上我这样的狐狸精呢？”
她这句话说得轻佻，好似“狐狸精”这个词，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带任何贬义แ，甚至还有几分莫名的优越感。
林月柔气得脸色铁青，从“狐狸精”这个ฐ词中联想到了诸多令她不快的东西。
比如她与司镜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，又比如她为何能站在只有司镜能ม去的地方，且发梢还沾着几分湿意。
区区三个字，在她心中愣是演成了一段淫秽不堪的话本。
林月柔气得发抖，根本不愿相信如司镜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，能任由á这样一个放荡的女子呆在身边，是以瞪着旁边的人，狠狠吼道：“风露楼混进了这样的货色，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吗？”
风露楼的一众人显然也没想到商折霜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一个ฐ个低着头不敢言语，恨不得从安静的鹌鹑变成缩着头的王八。
一边是林家最宠爱的大姑娘，一边是公子好似看上的未来夫人。
说什么都是错。
商折霜眯着眼睛打量了林月柔片刻，没因为她的话而变换半分神态，倒是笑出了声。
她缓缓走下台阶，一步一步逼近了林月柔，而后竟贴近了她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：“我这样也比某些人，挤破了头想做狐狸精，也做不成好吧。或者，是有这个心，却藏着掖着，拘泥于所谓的女德，不敢说？”
林月柔自小深受礼仪教诲，又被宠着长大，听闻这般露骨的话，脸涨红了几分。
几分是气的，几分是羞的。
气商折霜这样名字都叫不出的外人敢这样与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