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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辑 26 初恋4

我记得姐姐说过她喜欢大海,喜欢听潮起的海声,她希望自己可以永远伴着大海,所以才决定在海边定居。现在她死了,她是不是希望以另一种方式永远伴随着海呢?天亮之后,我到เ一个木匠家里,要求订做一搜小船,木匠把我带到他的工ื作间,指着一个白绸罩着的东西说:“我已经做好了。”我走上前,把白色的绸缎拉开,俨然看到了姐姐安详地躺在里面。木匠说:“半个月前有一位小姐来找我,她要预ไ造一搜小船,并且说今天会有人来取的。”“你知道这搜船是用来干什么用的吗?”我抚着船沿,这时眼泪才如涌泉般汹涌而出,然后流了下来。眼泪……很冷很冷哦,就如姐姐的手,姐姐的身体,……不,不,这么เ冷冰的眼泪就如姐姐的心,就如姐姐的心一样冰冷。“我起初以为是出海用的,可是她说做好之后要用白绸盖着……”“这搜船是用来葬她自己的。”“呃?”木匠吃了一惊。我想他大概也猜测到一些端倪,可是事实仍然带给他莫大的振憾ย。我请木匠命人帮我把小船送到我们家前面的海边,然后我背起姐姐的尸体,让她安详地躺在自己的“家”里,我在她身体周围摆满了鲜ຒ花,都是她最爱的花朵。木匠问:“还有什么เ可以帮忙的?”我对他投以感激的一瞥,“我想陪陪我姐姐。”然后木匠就离去了,在走了十几步之ใ后,他突然回头说:“如果我早知道她造船的企图,那ว我一定不会帮她造的,对不起。”我拿起桨,把船划到海ร中心,我望着茫茫的大海,还有安详地躺着的姐姐,我突然就很想跟她一起走。我燃着了火把,就在我要将火把与小船融洽之际,一辆游艇突然从我的身边飞驰而过,游艇荡起的海水一滩滩地溅在姐姐身上,打扰了她的安静。我侧目望去,是那ว个男人,姐姐生前的情夫,在别墅里,我曾和他有过一面之遇。男人旁边的女人身段很美,应该就是姐姐口中的那ว个女人了。那个男人和那ว个女人看起来如此开心。我望着躺在船上死寂的脸的姐姐,又瞥向飞驰于大海之ใ间其乐融融的他们。我握着火把的手,突然就紧收,我恨不得他们就是这根火把,我喜欢折断它也可以,喜欢毁灭它也可以。为了姐姐,我一定要活下去,而且活得很好,总有一天我会为姐姐报这个仇,我要让那个ฐ男人得到他应得的惩罚。我下了船,用火把燃着了小船,燃着了姐姐的身体,看看姐姐渐渐飘流远去。我不知道自己是怎么游回到海滩上的,只觉得我现在躺在微潮的沙子上,昂望着宽旷的苍穹,突然感到เ一股窒息,和前所未有的压抑。我从来没有一个人生活过,姐姐总是无微不致地照顾我,现在她走了,彻底地走出了我的生活。在以后没有她的日子里,我要怎么过呢?我在问自己,姐姐走了,我是否还有勇气活着,我是否还有活下去的勇气。我睨着远处海面上两ä个ฐ细如蚊子的人影,我突然就如找到一股强劲的力量般爬了起来。是的,我要报仇,为姐姐报仇,绝不让那个男ç人有好日子过。我窝在沙上倦缩成一团,我现在躺的位置也就是姐姐死亡的位置。我尽量什么都不想,让自己的头脑保持清醒,因为我知道让自己的情绪清醒,才能活下去,否则ท我会崩溃的。可是与姐姐之ใ间的往事一幕幕地涌上心头,然后我就想到了姐姐的死,还有那个罪魁祸的男人,然后我就恨不恨一刀杀了他,想到这里,突然就有了冲动,拿起菜刀就冲门而出。我走到เ门口,见我十几年的老朋友温星颖立在我面前๩,我还自为自己在幻想,所以不住地揉着眼睛。“你早上怎么不去学校?”他说,然后看到เ了我手上的菜刀,“你要干什么เ去?”“不用你管。”我推开他就往外跑。他跑得比我快,一下子就捉住了我,“生了什么事?”他的语气从未有过的担忧和焦虑。“不用你管,你放开我,放开……”我拼命地挣扎着。“告诉我,生了什么เ事……”他的犟与我相当,无论我怎么打他踢他,但他就是不肯松开我。“告诉你有用吗?你能让我姐姐复生吗?”“你姐姐……?”他不能相信我口中的话。“死了,我姐姐死了……”这个ฐ事实我到现在还不能接受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