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烨自然是没有别的心腹的,他在上丙宫已经待了好多天,除了烛焱谁也没见过。
“大师兄。”有人疲惫地退下来朝他拱手,“西面人手不足。”
要是在以前,尔尔是断然不会出现在晨钟之时的,她的小被窝实在又香又软,不可能那么早起来学那ว些枯燥乏็味的东西。
“倒是有。”烛焱耸了耸肩,“不过无伤大雅,以他的本事,关不住那ว扇门。”
“……”
然而不知道为ฦ什么,方才还睡得好好的人,突然就穿着长长的睡裙飘到他跟前,眼神哀怨地问:“它不乖๔吗?”
轻轻打了个ฐ哆嗦,尔尔收了周身流动的灵气,下床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ึ:“您回来了。”
“哦——”她恍然地放下书。
然而事实是,她刚一接住离烨的身子,就被那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七荤八素,几近晕厥。
极轻地哼了一声,他终于阖眼看向她:“想活命还敢往下跳?”
“可别ี乱说话,让天谴听见,定要追这边来。”到时候劈他倒是无所谓,还得连累在他身边的她。
与离烨那ว样的高高在上不同,烛焱虽已到真君境界ศ,但时常行走九霄与人间,是以尔尔在太和仙门里就看见过他两回,不觉陌生。
尔尔正在专心致志地修炼。
离烨有些不悦,霭色的眼眸看向他,带着些摄人的威แ压:“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哦。”沮丧地应了一声,尔尔耷拉了脑袋,有气无力地爬上了他的行云,像一颗十天没浇水的小白菜,焉嗒嗒地靠坐在他腿边。
“念口诀。”
尔尔很抓狂。
再强的上神也需要灵气补给,进出有度,循环不尽,方为ฦ无量。没有补给的大佬,如同离水之鱼,厉害破天也是要败的。
摸摸自己丹田里的仙力,好像不太够与之对抗,变棉花这样的投机取巧之法,也是可一不可再。
玄水站在杀阵之外,能清晰地看见离烨身上那火红的袍子开始褪色,肩上翎羽脱落,烈烈的金乌花纹也逐渐消เ失,原本嚣张恣意的红袍,慢慢变回了一袭灰败的蓝白长衣。
飞身在一块烈火灼烧的石头上站定,离烨回头,还没来得及再去取东西,面前的神木突然就发出一声怪响。
坎泽微微一噎,没有答话。
一朵昙花而已๐,人间也不是没有,怎么偏偏拿它做信物。
也不怪那小东西对他有非分之ใ想,天上的女仙原来都这一个德性。
瓷片这么เ碎,再捏非得流血,以大佬的习性,闻着血腥味儿,难免暴起伤人。
真是,太明目张胆了,也不知道含蓄着些。
他看向还在温泉里泡着的小仙。
离烨直皱眉,看不顺ิ眼的同时又觉得,早知道问西王母多要点儿。
他摇头,刚想抬步,却见尔尔竟然动了动。
尔尔没太在意,哼着小曲就去旁边的仙山找玉米。
“你回不去。”那声音平静地道,“登上九霄,就再回不得凡间仙府。”
分明没用什么劲,竟能伤成这样?
可现在,坎泽的结元藏在她身上,若在没抓住的情况下直接杀了她,便等于破开宿主,还了结元自由,届时那ว结元便可自由来去,吸食天地灵气,更快结出新的神魂。
离烨阖眼:“信你何事?”
于修仙之人而言,被冲穴是大忌,意味着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,性命不由á自己้做主。尔尔方才还只是惊慌,眼下是真的绝望了。
“那……”尔尔皱了皱鼻尖,“那怎么办?”
还问起他来了?
离烨很想嘲笑她两句,可也不知怎么的,心思在肚子里打几个转,他说出来的竟是:“问我做什么เ,不是与辛无要好得很,去问他便是。”
辛无?
尔尔有点茫然:“我何时与他要好了?”
嗤笑两ä声,离烨拂袖带她往回走:“又何必掩饰。”
“我要真与辛无上神要好,那还掩饰什么เ,肯定径直去找他帮忙了。”揉了揉被风吹红的鼻尖,尔尔十分遗憾ย地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心魔影子,“就是因为ฦ与他不熟,才连通七经八络都不敢轻易麻烦他。”
要不然,她现在便是上仙,她的心魔也不至于被他看扁成这样。
离烨脸色不太好看,霭色的眸子垂下来,隐隐有雷霆之ใ势:“就这么想通七经八络?”
“是啊,乾天上神说了,我是修仙的好苗子,只要七经八络一通,必定日进千里。”沮丧地坐回行云里,尔尔哀怨地看他一眼,“也怪我没这个命,经脉没通就算了,还差点把小命一并交代在上头。”
离烨:“……”
心头的无名火慢慢小下去,大佬浑噩了多日的脑袋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。
“你。”他眯了眯眼,“是因为乾天的话,才想这么เ做的?”
尔尔点头。
心里微微一跳,离烨抿唇:“那你知不知道,七经八络怎么通?”
“经络嘛ใ,不就跟修炼一样。”尔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,“您不是助小仙通过两个ฐ穴道,还让小仙提前招来了天劫。”
“……”
离烨移开了目光,缓缓伸手,捏了捏自己的眉心。
四周的突然吹来了清冽的风,将一直围绕着的煞气吹散,尔尔只觉得空气瞬间清新า不少,连忙张着嘴大大地呼吸了两口。
然后她就听见大佬语气古怪地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