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。”贤的声音很沉重,让婉儿无法抗拒。
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,婉儿遵循着贤的命令,再未踏进过寝殿半步,只是偶尔会去厨房做几个ฐ小菜,让其他的宫女送过去,而每次,贤都吃了,只是当问起贤的近况时,宫女们却都闪烁其词的。
赵道生跟着传话的太监走了进去,殿门随即又被关上了。
“儿臣告退。”贤缓缓起身,躬身向殿外退了去。
婉儿终于明白了香儿当日告知自己这番话的缘由,她知道了明崇俨力主另立储君,也就等于贤也知道了,所以,一旦明崇俨有什么不测的话,贤将难脱罪责。想到此,婉儿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香儿,她俯跪着,声音尽管很惊惧,但表情却很平静。
如月点头,走到了婉儿身边,在她耳边低声说道:“太子危险。”
显和身后的香儿对视了一眼,香儿微微的笑了笑,显的神色却有些复杂。
“你选择了英王,这样的消息对你而言,自是再好不过的,为什么要告诉我?”婉儿戏谑的问道。
婉儿在掖庭外的池塘边见到了贤,未曾消融的白雪,映衬着荷塘前孤独的人影,他的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,而他的头上则是彻夜未眠的大明灯火。
婉儿从踏进太子宫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息,一路进来,竟一个ฐ人也没有,婉儿料é想贤一定在前殿等着自己,虽不愿此刻๑面对他,却也知道回避不了,便径直走了过去。
“太子为什么不亲自送过来?”
这封奏折事关大唐安危,按理,贤应该早派人送往紫宸殿才是,却为何会还在太子宫呢?
石阶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,四周的木架上盛放着很多古玩玉器之类的珍贵物品,无论是成色,还是雕刻๑的手工,都绝对算是上上之作。
婉儿在马厩前停了下来,目光扫视着马厩里的每个ฐ角落。
明崇俨道:“近日皇后娘娘总被噩梦缠身,梦中尽是已故之人,想必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上了,特召微臣前来化解。微臣仔细看过了,要在这东宫的位置设立一座向西的木桥,以送她们上路,如此便可让皇后娘娘高枕无忧了。”
“萧淑妃?”转身的时候,武后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。
太平问道:“婉儿,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,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吗?”
婉儿抬起头,看到เ的却是相王李旦。
“是。”婉儿恭敬的答着。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?她是你的母后,你就不怕我复仇?”婉儿冷冷的问着,眼神却空洞的望着前方。
女人接过,道了谢,婉儿对太平说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太平和婉儿相继走了出来,李太医和太监恭敬的候在了一旁。
“你还不算糊涂,能明白这一点。”婉儿微笑道。
婉儿抬头,月光下的她犹如误入凡尘的仙子,美丽圣洁。莞尔一笑,道:“我曾经说过,要保护太子,就绝不会食言。”
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。”显和香儿的声音都在颤抖着。
婉儿揣摩到了武后的想法,知道她并不想太平远嫁,只是少了一个推脱的借口而已,于是略微思索了片刻,躬身答道:“奴婢曾经听人提起,公主ว年幼时曾以替已๐过世的荣国夫人祈่福为名,出家为道士,娘娘何不以此为ฦ契机,在宫外修筑太平观,让公主暂住,再以公主ว已๐出家为借口推掉这门亲事呢?”
贤和婉儿对望了一眼,贤道:“太平,怎么了?看来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啊。”
“多谢公主。”
只是,她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贤说出薛绍的身份,婉儿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二人只是相视一笑,贤道:“走吧,不要打扰了他们的快乐。”
宫外?那是宫中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天堂,那里有自由,还有各种精彩纷呈的人生,最主ว要的是,那ว里有爱情,只是很多女人进了宫,就很少再有出去的机会了,婉儿更是如此,她从小生在掖庭,对于外面的世界ศ一无所知,唯一的一次出宫,却是为ฦ她的母亲送葬。
婉儿知道,大家都在怕着自己,都在背后说着自己的闲言碎语,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,只要有一个人明白自己้,那就足够了,而这个人就是贤。
婉儿苦涩的笑笑,道:“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嘛,况且,我已经杀了那么เ多人了,又何必在乎多这一个呢?”
“真没想到母后会答应显哥哥和香儿的亲事。”太平淡淡的说道。
婉儿答道:“他终日呆在太子宫,也就只有这么点乐่趣了,娘娘又怎会不答应呢?”
太平点头道:“不错,他只要不染指母后想要的东西,他喜欢什么,母后自是不会不允的,如果当日贤哥哥也有这份豁然,恐怕你和他就不会--ๅ--”太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。
婉儿淡淡的一笑,微微抬起头,看向了远处的一朵白云,道:“我母亲以前常说,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,是命,我以前不信,可是现在却信了,只是不知道,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?”
提起贤,婉儿和太平都变得悲伤了起来,再不说话,只是望着远方着呆。
显和香儿大婚,负责打点的又是婉儿,不知从何时起,婉儿已๐经成为ฦ了武后最得力的助手,凡是宫中的事,不管来自朝堂,还是后宫,都会由她参详了,再以诏令的形势布下去。而那一纸纸决定了无数人生死的诏令,也全出自她的手中。
婉儿再次走进了太子宫,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顿上心头,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