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姑娘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,说:“又不是第一回来,倒好象从前没见过一样。”
郑嬷嬷说:“这宫里办事原是不需要理由的,再说,有理由也不需要说出来。不过,我前几日听大老爷跟老夫人说事,倒是听说了一些——官家如今二十八岁,在位快六年,子息艰难,至今只有一个子两女,而皇长子又体弱多病。官员们纷纷上疏ຕ,要求在京畿、扬州等地选取秀女,充实……”
六姑娘仿佛被隔空打了一巴掌,脸皮都泛红了。
阮碧打断她说:“玉虚观墙高院子深,每个门都有人看守,外人是进不来了。我平时又不出去,不会再有什么事的。”
顾小白不以为然地说:“不过是个弱女子,舜美过虑了。”
听得紫英真人在身后说:“五姑娘,若是过些日子京城传闻纷纷,说是晋王到玉虚观密会先帝旧妃,你说,晋王如何?姑娘会如何?”
阮碧感觉到身侧的四姑娘忽然地晃了晃。
阮碧先向阮家轩曲膝行礼,说:“我先向大哥陪个罪,那日言词无状,冒犯了大哥。不过大哥打我一巴掌……到今日还隐隐作疼,也算是扯平了。只是另一事,我须向大哥讨个公道回来……大哥,那夜在荷塘边,小妹确实看到大哥和曼华姐姐……”看到阮家轩眉毛一挑,赶紧举起右手说,“但小妹绝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,如果小妹说谎,天打雷劈,死无葬身之ใ地。”
阮碧心想,穿越千年,这当然是奇遇了。
阮碧听的失笑,忍不住回头说:“秋兰,你以为你们姑娘是在帮我?”
阮碧眉头微皱,说:“大哥,这是怎么เ了?有什么事,请坐下来说吧。”
“大哥可还有事?若是没有,小妹先行一步了。”
阮碧暗想,看来阮驰对晋王是佩服到骨头里了。
阮碧收回眼神,微微一笑。“婆婆别ี怕,二姐姐这个人我知道,便是雷电å暴风一样,过去了就好了。”
阮弘扶住老夫人的肩膀说:“母亲不要难过了,如今三弟好好地回来,且又挣下一份军功,也是为我们阮家长脸了。父亲泉下有知,定也感到欣慰。再说,好好一个团聚日子,搞得哭哭啼啼,反而不美了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:“老夫人,大老爷来了。”
老夫人厉声问:“哪个孙嬷嬷?哪个ฐ院子的?”
槐花已经吓傻了,也不想想阮碧如何禀告大夫人,抽着鼻涕点点头。
槐花看着雪白的刀片,语无伦次地说,“姑娘,不关槐花的事,都是那ว个老虔婆指使的,是她让我把药下在姑娘的饭菜里的……”
冬雪说:“干娘你放心,汤婆子和槐花都让五姑娘支开了,守门的婆子我给了好处,也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老夫人生气,说:“好一个不知,那ว你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呆着,想清楚想明白了,再来跟我说。明日东平侯老夫人的寿诞你也不必去了,四丫头陪着我去就是了。”
冬雪又拣了一些好听的,只说得茶妹心花怒放,短短几分钟,心里就把她当成了亲姐姐一般看待。两人约好改天再聚,这才分手。此后两ä天,茶妹每回去厨房打饭,都会碰到冬雪,虽只能说上几句,感情却越来越好,
小丫鬟是个伶俐人,不用她吩咐,跑到前院守着,专等大老爷阮弘从官署放班回来上前禀告,说林姨娘心口痛。林姨娘貌美,性情温和,又擅长琴棋书画,阮弘一直十分珍爱,赶紧到林姨ถ娘住的院子探望。
二姑娘惊讶,握着笔的手一抖,字就写歪了。她皱眉,再无练字的心境,把笔一放,说:“倒是看不懂她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
槐花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,又转头看着阮碧,不屑地说:“你还当真相信了她,我告诉你,她方แ才去的是大夫人的院子。”
汤婆子犹有余怒,一拍桌子,暗道,槐ຈ花你这个ฐ小贱人,我定不放过你。
过了一会儿,曼云带着冬雪过来。冬雪磕头谢恩,老夫人板着脸叮嘱了她几句,然后让郑嬷嬷带着她退下了。母女俩回到郑嬷嬷的小房子里,冬雪又扑通一声跪下,连磕三个响头。“谢谢干娘救命之ใ恩。”
郑嬷嬷看着她,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,心里万箭攒心,拍着大腿说。“我的命可真苦,你们一个两个都来了又走了,我真是白疼惜你们了。”
大夫人气稍平,看着低头垂眸跪着的阮碧,说:“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,上回怎么เ跟你说的,你应承好好的,这才刚ธ解了你的禁足,又发起癫狂来。我看你从今往后便在屋子里呆着,好好的修心养性,什么时候想明白想清楚,什么เ时候再许你出这个院子。”
二夫人心知她是避而不见,只得悻悻然地走了。
除了阮碧,帷幕的一干主子早ຉ猜到这位小丫鬟的来历。延平侯家的大姑娘年初ม为官家诞下皇长子,晋位皇贵妃,谢家也跟着水涨船高,在京城里炙手可热,一时风头无二。谢二姑娘来请,老夫人和大夫人自然乐意,分别嘱咐二姑娘几句话,又让下人备了一篮品种罕见的兰草给二姑娘带去当礼物。
王氏点点头,又说:“其他姑娘也一并长个记性,别做出有损闺训的事件,污损咱们的阮府的名声。”
冬琴冷笑,说:“对与不对,自有姑娘来评定。我只知道冬雪姐姐六年前进的府,这个月才拜嬷嬷为ฦ干娘的。”
阮碧过去坐下,老夫人仔细地端详着她,脸色渐渐怆然,眼神渐渐悠远,象是在看着另一个人。“一晃眼,你都这么大了,我最近常常想起你母亲……跟你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