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卓瞥他一眼,“怎么了?”
手臂上的伤口已๐经没什么感觉了,膝盖上起了一片淤青。孟遥呆愣盯着,伸手按了一下膝盖,有点疼。
附近全是租车的摊子,他们挑了一家车况好的。孟遥选了一辆,骑上去踩了几下,感觉没什么大问题。
孟遥笑了笑,“大城市的治安应该还是不错的。”
孟遥下了车,催他赶紧ู回去。
丁卓刚在值班室待了没多久,方แ竞航就过来了。
“那近,我开车送你。”
孟遥不想与王丽梅争吵,便没有接这茬。
“她在外面工ื作四年赚了几个钱?没让孟家给人戳脊梁骨就不错了。”
陈素月很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路,孟遥和曼真以前常走。
桌上电话一振。
苏曼真打来的,喊她出去喝酒。
方竞航头搁在椅背上,重重地叹了声气: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老方,我还是那句话,你自己要注意分寸,阮恬只是你的病人……”
“她很依赖我,很多次了,问我他这个病到เ底治不治得好?我真是不想骗她,但又不忍心告诉她实话……”
丁卓突然十分想抽烟,忍了一会儿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“老方,我是过来人。真的,你没必要越过这条界限,到时候自己给自己้添堵……”
方竞航抬头看他,“你现在还想着苏曼真吗?”
丁卓眉头微微蹙拢,没答。
“界限不界限,有个几把用。难道她作为我病人,一命呜呼了,我心里就能好受点儿?”
丁卓也有点烦躁,“那你他妈能ม不能有点儿职业操守,别给你病人增加心理负担。”
方竞航无言以对,拿手掌抹了一把脸,起身走了。
丁卓重新提起笔,只写了两个字,心里一股烦闷横冲直撞。他把笔扔了,拿起搁在桌面上的香烟和打火机,起身往外走。
外面刮ุ着四级北风,天阴沉沉的,应该是要下雨。
丁卓点燃烟,猛吸了一口,把清冷潮湿的空气,一并吸进肺里。
抽了好一会儿,慢慢冷静下来。
他蹲在台阶上,看着夹在指间的香烟冒出一缕缕淡淡的青烟,猩红的火星渐渐被烟灰淹没。
不知怎的,就想到中ณ秋那天晚上,被孟遥放飞的孔明灯。
他发现跟孟遥在一块相处的时候,心里十分平静。
可能是因为她永远看起来沉静自持,像是筑起了一道墙,把外面的波涛汹涌ไ都拦在孤岛之ใ外。两ä个拥有共同回忆的人,能在这孤岛上,各自把废墟收拾干净,然后试着往焦土里丢â两粒种子,兴许来年春天,还能ม冒出点嫩芽。
想到这儿,他手伸进口袋,摸了一下,没摸着手机,才想起来被自己放在办公室了。
他叹了口气,把烟含进嘴里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·
孟遥手臂拆线以后,就跟小组的人去熹县做调查。
银辰大厦和熹县两个ฐ项目同时进行,孟遥早出晚归,忙得没有心思去顾ุ及其它。
到十一月,熹县文化产业规划的开题报告也做出来了,才总算能喘一口气。
然而没有消停多久,房东的女儿孩子生了,房东为了给外孙女儿多赚点奶粉钱,要把房租加五百块钱。
孟遥的工ื资三分之一寄回家里,交了房租以后本来就不剩下什么,如今再加五百,更是捉襟见肘。她接受不了,只得自己再去找房。
最近旦城的房子普遍涨了价,孟遥一下班就跟着中ณ介看房,每天两三套,看了快一周,也没碰见特别合心意的。附近的小区邻近地铁ກ线,价格只高不低,要想省钱,只得往更远的地方租。
日子过得拧巴又拮据,像这日渐寒冷的天气一样。
最后,孟遥总算找好了房子。地点离公司更远,还要坐五站公交,才能到达地铁站。但价格便宜,只要1500,条件也还不错。正好那房子和自己现在住的房子一样,都是月底才到期,她在这边一结束,就能直接搬过去。
这件事刚定下,孟遥接到王丽梅的电话。
先是例行汇报了近况,王丽梅听她说了租房的事,免不了唠叨两ä句:“还是住在家里好,一来省钱,二来也不用受这些苦。”虽然是抱怨女儿非要一意孤行出去工作,但话里到底还是心疼的。
孟遥宽慰她两句,问及家里的情况。
“正要跟你说呢,你苏叔叔和陈阿姨准备去旦城散散心,你抽空接待一下吧。”
孟遥答应下来,又问他们什么เ时候来。
“下周,具体什么时候,你打个ฐ电å话问问。”
和王丽梅聊完,孟遥给苏钦德打了一个电话。
上回苏钦德说了那番话之后,孟遥跟苏家的相处总是小心翼翼,苏钦德不联系她,她也不敢主ว动。
苏钦德问明孟遥电话的来意,叹了口气,“大孟,还是你有心啊。”
“陈阿姨最近好些了吗。”
“好多了,家里有个亲戚一直陪着。”
孟遥轻叹一声,“那就好,叔叔你们自己要多保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