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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夜幕下的克伦左旗

虽然我们小心谨慎,可还是暴露了目标,前两天在山里套黄皮子,我就开始有点流鼻涕,屯子里的赤脚医生人送绰号“拌片子”,是一个比较“二”的乡下土郎中,人和牲口的病都能治,他给我开了点草药,喝了之后也๣没见好,偏偏在这时候忍无຀可忍打了个喷嚏,我赶紧用手捂嘴,可还是被看车站的老头发现了。

地窨子下的土隔墙,是利用“干打垒”的办法砌的,两ä边的火炕都跟这道墙连这,虽然结实但也架不住胖子一通狠砸,几斧头下去,就把土墙砸塌了,两ä边火炕下本就是空的,也都跟着陷下去露出漆黑的烟道,里面冒出一股黑烟,混合着刺鼻的恶臭与灰尘,呛得我们不得不退开几步,等那股灰尘散尽了才过去一齐动手,把敲掉的砖头搬开。

身体移动的同时,我心中忽然生出一片寒意,隐隐觉出这事不太对,虽然还没想出是哪出了问题,但眼前朦朦胧胧地灯影,却好象在哪里见过,在靠近那支松烛就有危险了,脑แ中一再警告着自己,可意识到蜡烛危险的那ว个念头,却完全压不倒内心想要接近蜡烛的欲望,仍然不由á自主ว地继续往前挪动,已经距离松烛发出的绿光越来越近了。

燕子一脑袋迷信思想,对“鬼衙门”的传说天生有种畏惧心理,她用手套擦了擦圆木墩子旁一个落满灰尘的石碗,碗中ณ都是黑褐色的凝固物,这让她想起了山鬼饮人血的传说,于是她开是猜疑是“黄仙姑”故意把我们引进这山鬼庙的,越想越觉得发怵。

燕子跺着脚说:“你别扯犊子了,我不守着林场,偷着出来跟你们进山猎熊,就已经犯了错误了,回去免不了得让老支书狠批一顿,要再整点别的事出来,那我可咋向老支书๰交代啊?”

燕子说:“你们别争了,这活儿一个人整不了,胖子肉厚,劲头也๣大,适合去当饵,胡子手稳,跟我拿斧子在树洞边找机会下手,记住了千万别ี慌,而且下手的时候一定不能手软,得照ั死了整,万一势头不对咱们就逃,逃命的时候绝不能直着……”

到天亮为止,没见黄皮子再来闹腾,但把“黄仙姑”锁在小木屋里,说不定就让它逃了,于是胖子找了个ฐ筏木工人曾经用来装松鼠的木笼子,把“黄仙姑”用铁ກ丝捆扎,麻瓜堵嘴๨、黄腊灌肛,装到笼子里面负在背后带了,等割了熊掌,掏了“东胆”,一发拎到เ合作社结算,换成好吃的好喝的。

燕子有点害怕了,不如拿了金子就把“黄仙姑”放了吧,要不然让黄皮子缠上了,咱们谁也别想消เ停。胖子却大大地不以为然:“这年月连黄皮子都学会这套鬼把戏了,竟然想用糖衣炮弹腐蚀咱们钢铁般的毅志,做它娘的清秋大梦,想得倒美。金子我看咱们就没收了,母黄鼠狼子照样不放,我正打算明天上山把黄皮子坟的老窝端了,顺便给它们来个ฐ满门抄斩,以绝后患,说不定咱们还能找到更多黄金。”

燕子也中了招,一溜烟似的冲到屋外,抓了两把雪抹在脸上,这时我发现胖子还在屋里,心中立刻担心起来,屋中恶臭熏天没法进去,刚想开口招呼胖子,就见胖子从窗户里撞了出来,脸຀都让“黄仙姑”的屁遁给熏绿了,由于他就把黄皮子拎在手里,也来不及躲闪,被熏得着实不轻,他双眼被臭屁辣得眼泪横流,根本看不见门口在哪,结果撞到了小木屋的窗户上,破窗而出,然而即使这样,手里还死死的抓着“黄仙姑”,一面用另一只手往自己脸຀上抹雪,一面骂道:“妈了个巴子的落到เ老子手里你还想跑?十斤水果糖啊……熏๱死我也不撒手。”

我估计“黄仙姑”不可能不饿,它一定是在做激烈的思想斗ç争,也许它的黄鼠狼老祖宗曾传下一条信息,世上有那ว么一种有进无出的“皮馄饨”,钻进去的黄皮子肯定会被猎人活活剥ຓ了皮子,可它并不敢确定眼前这皮制的囊子,就是那传说中害了无数黄皮子性命的“皮馄饨”,怎么看这皮囊都没什么特别ี之处,与常见的陷阱套夹都不一样,颠过来倒过去地看都不象有危险的东西,而且这皮囊中发出一股股神秘的气味,不断撩拨着它的心弦,刺激着胃液的加速涌动……

胖子说:“别挑三捡四的了,凑和喝两ä口吧,暖和暖和好干活,有这种土烧酒已经很不错了,咱们这山沟子里就那么เ几亩薄地,哪有多余的粮食酿酒啊,不过我那还存着一整瓶从家带来的好酒呢,等套了黄皮子,我得好好整个菜,咱们喝两ä盅儿解解乏。”随后胖子就问我怎么套黄皮子?

胖子闻言大喜,在山里没有比套黄皮子和套狐狸更好玩的勾当了,当时就跳将起来:“你小子这主意太好了,虽然现在不到小雪,黄皮子还不值钱,但拎到供销社,换二斤水果糖指定不成问题,咱们都多少日子没吃过糖了,我要是再不吃糖,可能都要忘了糖的味道是辣还是咸了,光说不练是假把式,光练不说是傻把式,连说带练才是好把式,咱这就拿出实际行动来吧……”说着话一挺肚子就蹿下火炕,随手把狗皮帽子扣到脑袋上,这就要动身去套黄皮子。

解放前东北头号胡匪,魁首是个绰号叫“遮了天”的光头,此人年轻时是庙里的武僧,学得一身铜练铁ກ布衫的硬功夫,但他“还俗”后也始终没长出头发,“遮了天”为人心狠手辣,两ä手沾满了干部群众的鲜血。

老支书不等胖子把话说完,就用另一句最高指示扼杀了我们的请求:“别跟我扯犊子,瞎咧咧个啥?毛主席不是还那个啥来着…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