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澈打定了主意,也不想去看安齐远那张令他讨厌的脸຀,只是低下头去避开眼神的接触,摆出一副“要杀要剐悉听尊便”的破罐子破摔样。

苏澈回过头去远远地看了一眼,大约知道那濒死的雌虎为了给自己的幼虎争取最后一线活下去的希望而选择了自爆法核,与那些成群偷袭的狼群同归于尽。

好在安齐远赏赐过来的好东西很多,苏澈在其中找了许久才发现一颗拇指头大小的夜明珠,晚上偷着试了一下,发现这东西虽然照明范围较小但胜在发出的光线昏暗柔和,在一片黑暗中也不至于太刺眼。

心下正觉得有些奇怪,但又听那男子略带失落地自言自语道:“也难怪,你现下不说话的样子越来越像那谁了……”

虽极想睡觉,可空气中似乎还若有似无地残留แ着安齐远的味道。

傀儡术既然名曰“傀儡”,最大的原因就是在过度施法之后,被施ๅ法者有可能会因为法术的副作用而丧失神智,变成只有生命但却没有灵魂的活着的“尸体”,此行尸走肉的状态与“傀儡”无异,不过是剩下一个ฐ看似完好的躯壳罢了。

虽说如今追求修真飞升的人远没有数百年前多,但正因为人界越发稀薄的灵气和越发稀少修真资源,让许多排不上名号的宗派被逐渐淘汰,剩下的无论是走正道还是邪道,都毫无疑问是某种分支经过残酷竞争之后留下的佼佼者。

转眼的瞬间,原本还是阳光明媚的夏日຅白昼逐渐蜕变成阴沉的夜晚。厚重的云层不断地堆聚下压,让原本还遥不可及的天际几乎要幻化成型,恨不得重重地砸在韶华峰上。

既然寻找苏澈的神识已经成为目前最为重要的事,那么为ฦ苏澈的神识保留一个完好的躯壳也是理所当然的。

杜遥语气中不无讽刺地道:“恭喜你,现在越来越像苏澈了。”

可苏澈最后的那个眼神,显然并不大符合前述的任一种假设。

可安齐远并没有给他太多的时间,只见他手指起落之间,自己的一身白色衣袍在中衽处被狠狠撕开。

也不知道弯弯绕绕地走了多远,步撵终于停下了。

可苏澈却接受不了。

“青言”其实并不是眼前这个男子的本名,只是入了无຀赦谷之后安齐远说他穿淡青色的衣袍好看,这才在“言”字前缀了一个青字的。

苏澈有些迷糊,脑袋里一团浆糊似的,完全没有反应过来。

苏澈之下,便是形成内门核心的四大长老,平日຅的各分宗的事物,选派新弟子及委任升迁诸多事宜,都由这四位长老分工负责,苏澈则一直呆在青阳洞的腹地中,只会在为数不多的重要场合露露脸。所以别说是其他门派的弟子,就是青阳洞的内门弟子,能见着苏澈的机会也是寥寥无几。

厚重的云层开始在他的头顶形成巨大的漩涡,漩涡周围带起的狂风将那人的衣袍吹得翻飞,银色的长发更是狂肆地随风飞舞,但这看似狼狈的一切,却丝毫没有损坏那人如神祗般完美的容颜๨。

小魔虎确定苏澈是醒了,便开始在杜遥怀中挣动起来。

软袋里的羊乳被弄得撒出来了一些,杜遥无຀奈,只得将那白团子递到苏澈手里。

苏澈费劲地撑坐起来,伸手接过了小魔虎,那小家伙一接近苏澈就乖๔乖不动了。

在苏澈腿上找了个舒服的位置后,还十分讨好地将软软的肚皮翻了出来。

从苏澈的角度,可以清楚地看到仰躺着的小家伙的嘴๨边冒出的只有一点点小小尖角的虎牙。

苏澈忍不住用手指拨了拨小魔虎短短的胡子,小家伙一痒,便用爪子抱住头挠了几下,然后朝苏澈露出一脸十分享受的呆样。

谁又能想到就这么不点大的小东西,日后能长成那般威แ风的庞然大物呢?

苏澈揉着小魔虎的肚皮和它互动着,翻过来逗过去的,完全是怎么看怎么喜欢,一点都没注意到เ在他身边坐着的杜遥此刻正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神看着自己。

那日在无赦谷密林中ณ,苏澈受了安齐远的惩罚昏死过去。

看着浑身狼藉的苏澈,安齐远的眼中ณ闪过一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光。

“此人并非青言。”安齐远饶有深意地道。

杜遥先是有些吃惊,但又联想到这段时间里在青言身上发生的一系列事情,当下便明白了安齐远话中的意思。

“宗主的意思是,青言被人夺舍了?”

安齐远道:“夺舍倒不大可能。但凡有些能耐的修士,谁会想要这样一幅没用的躯壳?”

夺舍在修真界中虽然常见,但被夺舍之人就算修为不高,但也๣必定具有极高的修真天赋。否则,没有修士愿意冒着如此大的风险来置换躯壳。

这青言的身体乃四灵根的资质,放在修真界简直就跟废物没有两样。若不是被人夺舍,那剩下的只可能ม与傀儡术有关。

安齐远道:“这青言虽在苏家虽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庶子,但平日里也还不至于缺衣少穿的,性格又懦弱内向,并非是能扛事之人。”

“可方才我用傀儡术抽了他的脚筋,他虽痛得哀叫,但从头到尾都没有放低姿态求过一次饶。”

“这怎么看就怎么不像是他这个身份的人能做出来的事。”

杜遥听言,脑海中立刻闪过许多青言近期的行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