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？怎么回事！”护士长叫来了楼层保安，“谁闹事！”
“……不会的，许哥，我家又没钱，我也没什么钱，人家拐也不会拐我啊。”李超越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，“传销不都是先交钱吗？我这个既没交钱，也没人给我钱……”
最终两位家属被赶出了医院到เ外面争吵，许苡仁和整形科的小医生也没催来钱。不过好在女方没有生命危险，手术不急着做，可以等预交费到位了再安排，眼下还是许苡仁这个更急一点儿。
周蕾好像自从知道了许苡仁的秘密之后，变得比他还关心事态走向。
许苡仁：“师兄，你怎么还不下班。”
许苡仁：“也不一定是检查的原因。他平时注意卫生吗？有可能是真菌、病毒、寄生虫之类的感染，也有可能是饮食和你一样不注意，辛辣、烟酒导致，指检之后才出现的话，有可能ม是肠道疾病，你可以建议他到医院……”
深夜的寝室一片呼噜声此起彼伏，好像还能听到隔壁的。
不过，是“不能”，却也不是“不可能”。
李超越在崩溃的边缘：“难道不是十分钟到了就能去厕所了吗？”
许苡仁：“……”
强强
这辆车载着他每况愈下的身体正朝一个陌生的城市驶去，那里他没有亲人、同事和朋友，治得好与否已不是那么重要，至少他不用再担心会给别人造成负担。
可能ม不是那位大厨做的饭菜好吃，而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挪开了，所以吃什么เ都香？
他睡了一会儿，再醒来时车辆似乎是原地停着的，周围一片安静。
许苡仁问：“到了吗？”
护工说：“没到，是堵车。”
许苡仁手脚有些无力，精神也不太清楚，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睡着了。
再后来，车好像轧过了一个非常大的坎，把他颠醒。
男护工好像早知道他会醒来，在旁边拍了拍他：“没事，刚才加了下油，继续睡吧。”
许苡仁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，他吃的那菜似乎ๆ做得太精细了，就算有保温箱，蔬菜的口感也不像是放了五六个小时的口感，而且还能保持冷热各异；荞麦寿司确实适合病人吃，但是荞麦本身没有黏性，做成寿司放太久很容易散开，不会包裹得还那么紧实。最重要的是——
他好像睡太久了。
紧接着他的意识也被混沌吞没，当他再次醒来——与其说是睡醒，不如说是冻醒的，车门被打开，一阵凛冽的冷风迅速将车内的温度降至冰点。
厚底靴踩在冰雪中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，片刻๑后车门被大力关合。
一个雄厚的男声用英文朝对讲机说：“检查完毕，放行。”
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。
许苡仁的手指沿着担架床的边缘摸去——他上车的时候是师兄把担架折了两ä折，折成轮椅模式推着上来的，而他现在躺的，是一架不可折叠式。
☆、第2๐5章
许苡仁下意识地双手互相摸了一下，果然在左手手腕上摸到เ了一个环状的东西。卡在手上并不勒人，但是与手腕密切贴合着，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打开的地方。
不用说，他现在身处的位置肯定不是什么教授的生科院下属研究所，那ว名护工也已不知所踪。
从不可抑止的寒颤程度看来，他已๐经睡了相当长的时间。如果不是吃的饭菜有问题，那就是某种吸入性短效麻醉之后又被静脉注射了安定药物，以至于他被换乘了交通工具都没有印象——
他眼瞎腿瘸，身边唯一一部ຖ手机还是没插卡的，对方完全不需要担心他认出来路线与原本计划的不同，唯一的可能就是此处已๐经距离原目的地非常远，远到需要用睡眠来干扰他的判断。
许苡仁不禁觉得有些可笑，他废人半个，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大费周折“请”他来的？
若说为钱，他口袋里的钱包还在，而且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林琅这个恐怕比他的车都贵的手链，如今也完好地戴在他右手上。
若说为了试药，中ณ国糖尿病患者简直满地乱跑，千金求药者比比皆是，像眼下这么高端的“试药”规格，只怕放个ฐ风声出去都有人趋之若鹜，何必半哄半骗地拐他过来呢？他的病除了入院时血糖特别高，并发症恶化特别快之外，也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研究价值。
要说是想从他身上取点什么เ器官，那更是找错人了。他从里到外好用的东西没剩下几件，十有八九都发生了病变，而且早在毕业时就做了器官捐赠和遗体捐赠登记，想插队也不应该插到他这儿来。
许苡仁来来回回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，直到车辆在室内停车场停下，一个外国人用生硬的中文对他说：“你好，欢迎来到เ聂氏集团y-60研究基地，我是你的护理埃尔维斯。”
许苡仁脑内的所有猜想戛然而止，只剩下了两个ฐ字：聂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