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，您坐着弄吧。”
“嗯。”
最初在一起的一年，分开的时间很长，不像现在这样能够朝夕相处。他住在对门，公事很多，操办着建公社ุ设计图纸，常住在工ื作室里。有时候一个ฐ星期也只是一两面。后来他出国，一走半年，偶尔电话里联系。谈论的像是陌生疏ຕ远的朋友，回国时却又热烈的关在屋子里，几天几夜不曾出来。
“最近还好吧？上午我去屠岸谷了，看你们很忙。”
“让师傅叫走了。”小波人憨实，早知道子律和舒的关系，称呼上也格外敬重，师母长师母短的，舒制止了好多次都不见效果。
“怎么了？干吗一直问这个ฐ？”
不能容她拒绝了，她的弱里有他拗不过的坚强，常常恨得他垂头丧气。可她毕竟是弱女子一个，使蛮力气比不过他。多少次吵架了，主ว动认错的也都是他。认久了，脸皮也厚了，一看她无可奈何的眼神，就知道她服软了。
窗格上的横竖线条阻隔了远处的街景，又按下旁边的电钮开了另一边的窗，生活在公社这样的透明牢笼里，自以为获得恣意洒脱，其实早已经脱离了外面的世界，被久久遗忘在角落里。
他的声音掩不住烦躁，舒收回了手，在副驾上默默坐着，盯着他脸上不断变化的光影，可却看不透他眼里的情绪。
一吵架有矛盾，她老不说清楚了，让他干着急。
舒在厅里寻思着朋友，他又压低了声音交待了一次，她才扭过身点头说好。
“干吗？”子律觉得脖子上上了紧箍咒一样，紧得快喘不过气了，面前的小女人还一个劲的把领带地结扣往上推。一根冰凉的小指擦过喉结，又惹得他燥热难耐。
子律嘴角的笑也更深了，收紧ู手臂把她圈起来，锁了五年，锁住了人也锁住了心，他还想继续这么下去，能走多远就多远。
子律倒是体贴她累็了，只是不想她离开，随着她的动作也跟过去，腻在她背后，故意又用胡子刮刮她，看她后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疹子，过一会儿又消下去，感觉因自己而起的这些反应，就和自己身体的一部ຖ分一样。
“还我！钥匙是我的！”
软皮的鞋尖一点点点在地上，像双舞鞋。她身子轻盈，攀着书架的动作像个ฐ找食的小猫咪。终于碰到了册子边缘，脚下一没力，又虚晃的从手边溜走，半边的袖子早垂了下来，露出一段白皙纤长的小臂。
注意到她嘴角平时微微翘着的痕迹抹平了，他的手缩了缩，可碰到她的肌肤，那么柔软的触感，他忍不住喉结滑动，手又放了回去。
而其实，他很早就开始注意她的东西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认识她。
缓慢慵懒的音乐擦过耳边，配合着男ç人沙哑的嗓音，“是我！”
有人高喊“游戏开始！”
和他们有资本不一样，她完全是白手起家，小本生意，再心爱的作品为了生计也会出让。其中几件，就通过高磊的画室卖给了社ุ区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因为受欢迎，有些样式她又接连做了好几个，上架一两天就会被买走。
上也上不去，下又不敢松手，东西没够到，还跟个纸片似的悬在半空，舒咬着牙的恨自己้把画放得太高，恨小波不及时过来送梯子，更恨他当着大家为难她，正不顾ุ一切想往下蹦，腰上被人一带，稳稳当当的被抱着落到地上。
高磊一问，舒停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，眼神还是清清淡淡的，里面却明明写着让他闭嘴。这点高磊还是知趣的，她越是安静，一个眼神就含了所有东西，让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思。
烟灰缸里长长短短的烟蒂，子律把手里的烟按灭，酒好像醒一点了。既然是自己的，就该拿回来。定了主意，开门就准备去敲对面的门。可脚๐踩上了那块踏毯，想起下午自己扔在上面的钥匙扣，又觉得这么短时间就登门似乎ๆ是自己้在示弱。而且看看时间，已经过了午夜。
沙发，茶几，矮角卧榻，最后一次在一起就是在客厅里，已๐经是好些日子以前了，黄昏的最后一点光照着光洁的地板，又想起那个晚上，他怎样推门进来，那天他穿过的皮鞋还留在鞋柜旁้边。
舒放下线轴，抬头看清年轻女人的面容，那晚巡展开幕时，两人有过几次目光交流，总觉得不是好像处的类型。她叫孟晓荷，舒记得很清楚。拒绝她入住的最后谈判，子律和高磊都参与了，她也在里间听了整个过程，对这个ฐ女人印象深刻。
孟晓荷脸色微变，很快回了个笑容，又是面上轻轻浮过。
“老板在后面，稍等一下吧。”舒起身，放下东西，无心在打量面前果敢装扮得孟小姐，她端详卓娅绣到一半的帕子，渐渐多了势在必得的气势。
卓娅从里间出来，手里拿着找给舒的绣件，看有客人在，过去招呼生意。孟晓荷就顺带接过几件新า拼，在一旁认真挑拣起来。
舒面无表情的在角落里看了会儿，外衣本来就没脱，离开很方แ便，和卓娅ๅ示ิ意打了个招呼，从店面另一边绕开，推开门出去了。
回到街上，不如店里暖，可心里却觉得松快，站在橱窗前还能ม见到店里两ä个人比比划划ฐ，指着墙上的某件东西，甩甩头，怕自己想多了，舒继
续往家的方向散步。
因为常常到เ卓娅的店里坐，路也走习惯了，和五年前看不出大的分别，当初高磊的画室就在街的尽头，跨年的夜晚，被子律带出来，她朦胧记得也在这条街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