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珩的手还环在桑柔腰上，桑柔感觉身上的力道松了几分，猛地用力一推，顾珩猝不及防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
就在五日前，桑柔他们还在路上，就接到消息，齐国王后病重不治薨逝。
耳旁忽然响起温婉女声，桑柔一惊，回头，就看到清清丽丽一张秀颜，亭亭绰绰站在自己身侧。她眸光灵澈，简单诚坦。
“穿上！”
“貌似？”
“阿柔……阿柔……”他一声声低唤，嗓音喑哑，带着一丝紧绷压抑。
桑柔摇头，又觉不可置信，手覆上他的手背：“我以为你走了，再不要我了……我一直不愿相信！但你终归是回来了！我很开心！”
他蹲下身，手微颤着，拨开她额前的发，看到那熟悉的苍白面容，心头像是猛地被豁开了一个ฐ大口，密密匝匝的疼痛中带着无尽无极的懊悔心疼。
透过人群肩缝，她看到顾珩马车缓缓驶过。
桑柔不甚明白，但还是接过，打开，从中倒出一只通体透白的玉玦。
王豫之说完，斟了一杯热好的酒，一口饮尽。
顾珩却把他叫住：“还是……连同傅柔也再查一遍吧。”
顾珩摇头：“她是被绑架的。”
名澄要先行出发，临别前，他对她说：“桑柔，我知道你行事都有自己的理由，我不问你为ฦ什么屈身在顾珩身边，但，若你真的有所求，不妨直接告诉他，他……”话至一半，他却又忽然摇了摇头，缄默，而后叹了口气，说，“也罢，我终究不过一个外人。随你如何吧……”遂打马离开。
桑柔问：“对了，你堂堂一燕国廷尉不在詹京好好呆着，怎么跑幸阳来了？”
虽然临时在小摊上买了个面具稍作遮掩，桑柔终究有所顾忌，看了一眼木墩爷孙俩，放下琴，转身离开。
哗然的闹市喧声不断，只是以青衣假面的青年男子为中心铺展开的一方天地，霎时无声，各人面色肃然，皆忘了动作，推车上的老人了无生气的双目噌然一亮，嘴唇颤动着，眼中流光掩映，似激动，似不可置信，似欣然，而后面色沉静下来，似沉醉，或似沉浸到เ某种记忆里。
如今大梁分崩离析，燕国一方แ独大，但天下局势瞬息即变，谁也不能说个准信。
“没。”
“小桑子，还不快向王公子赔礼？”却是顾珩先开了口。
一旁，顾珩温雅回复：“小姐过谦了，珩洗耳恭听！”
顾ุ珩嗯了一声，转看向王豫之ใ，对方แ正将目光移过来，两ä人点点头，算是问候。
顾珩背过身去，视线从桑柔身上离开后，桑柔脸上的笑意松懈了几分，心中微微吁了口气，又深深吸了口气，才拾步跟上。
她心底自然知道这不会是真，却忽然想起了穆止。穆止也总爱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，半认真半**，惹得她又怒又气又好笑。
桑柔将满腹心殇疑问统统压下，端起酒壶给自己再续了一杯，将旧忆纷繁与现实困惑随酒水咽下肚。倒是顾珩在她再次伸手触上酒壶的时候止了她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