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珩起身,居高临ภ下地看着她,说:“桑柔,人已死,你这样也于事无补,何必徒劳伤感!”
穆缜见到来人,眸光忽地微闪,转瞬即逝。
项子衿泪眼朦胧,闻言,擦拭了下眼泪,接过。盒子打开,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宝蓝ณ耳坠,登时泪水又盈满眼眶。
穆止……
方才人多,也忘了,本想和他好好道个别。明日便离开。
他后来给她送来一叠银票,她半夜偷偷地又送回了他府邸,锁进了他的库房,连同鹤枳老头送给自己้的嫁妆。
“这不是佳节难得,不饮一杯助兴,岂不辜负了好时光!”桑柔又斟ต了一杯,端给顾ุ玥,俞啸上前将顾玥直接拉进怀里,眼神警告地瞥向她,桑柔见此景,呵呵笑了两声,说,“真好!如今你们这样……真好!既然如此,这杯我就替夫人喝了吧。”说完,仰头一饮而尽。
桑柔一噎,只得匆匆对仲清寒说:“回头我去找你!”便急急追上前去。
不远处的房门口,一人一身藏青锦衣如入夜的天穹,几缕金线勾勒的祥云卷纹是薄光浅染的云霞,更深更沉的是大肆铺呈的暗色,正似此刻的天幕,还有,比夜色更浓的当属那双眼睛,此时直直盯在桑柔和仲清寒环拥的身上,冷冽地有些蛰人。
顾璋方才乍一看,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,可细看,却又想不起任何枝节记忆,正欲走近几步观察,忽然听得背后一阵杯盘落地的杂响,而后众人惊呼声乍起。
“那珩儿先行告退。”
顾珩回过身,摇了摇头,神情认真:“舅舅,她不是我的旁骛,而是我心之所属。肩上所担,心中所爱,我觉得并无需权衡割舍任何一项。既然决定了要,我就已๐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。舅舅不必担心,很多事情,担心不来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而有些事……”顾珩又看向桑柔,说,“我还是觉得随心随性好些。”
“呀!”她一惊,急忙跑回去,将帕子拿下来,“对……对不起!”
桑柔一口饭还未吞下,闻言,猛地一噎ດ,差点喷饭。
“有你不敢的事?不过……这件事确实得负责起来!”
成持急忙上来扶住他,将他带回房中,又招呼下人准备醒酒茶,沐浴汤水。
手背冰凉入骨。
却见她没有再解释的意思,只得恭顺地应是。
顾琦:“……”他刚想吐出来,被顾珩冷飕飕地瞪了一眼,闪着泪光,艰难地把馒头一口一口慢慢吃下去。
她掀开被子下床,脚榻下整齐摆着一双绣鞋,钩藤蔓蕤,红花妖娆,崭新的,不是自己旧的那双。
“还记得吗,你说过,齐国章临的歧山,有一桃花源,你说,待人间桃花开尽,便带我去山上看远离尘嚣的四时芳菲,如今,剩我一个人,我找不到上山的路……”
桑柔猛坐起身,扯得肩头一阵钝痛。
桑柔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,梦见不同年岁的自己้,梦见各色的人,梦见那ว些人不停地在她面前闪过,说话。
他揉了揉眉心,刚ธ想叫车夫赶快些,一声似有似无的叫唤倏然钻入耳。
“姬科……”桑柔惊诧,心头泛起微疼酸涩。
昨日的一场变故,现还历历在目。
顾珩放下茶杯:“哦?愿闻其详!”
众人退下,房间里又复安静,偶尔可听见冷风击叩窗棂的微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