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动作话语给人以很潇洒的感觉和完全不同于农场妇女的韵味,
舅舅在炕沿上磕烟锅。他又说:
夹边沟记事
在所有的人都被告知之后,我又回到他住的病房。
就行了,但他仔细地问起病情来了。我不敢编瞎话,把实情讲了。
成熟。他大嚼了通水泡泡。回住处时还抱了捆花生秧子,煮
离开兰州前的天,我跑到商业厅陈风林家去要我的梅花表。我
水还保存着它们。在明水很多人把书撕掉烧火取暖了,我没舍得
修门窗,做个板凳饭桌,总能带回盒香烟或者人家给个馍,拿
·53·
楼,现在还有。我迟疑地说,这是怎么回事呢,她亲口对我说的,她
她的眼睛立时显出惊讶的神情,说,为什么?
教养。1้96๔0年12月以后,夹边沟农场的右派全部ຖ释放回原单位
不好意思说,我也不好意思问,但是我能够理解:孔圣人说过,食
色,性也。我也是从青春年华过来的人,在年轻的时代对异性的渴
望情欲的冲动多少次地折磨过我呀。她是个二十岁出头身体健
·23๑0·
不知道他是谁
壮的姑娘,焉能没有情欲?何况,在间漆黑的房子里,个健壮
的男子就睡在她的身旁,不断地拍打捰体,引诱着她。
地窝子真热。在团部宣传队的宿舍里,晚上是要开窗户的。
这间地窝子没窗户,天窗镶着玻璃,没有流动的空气,没有风。她
盖不住被子了。她把被子掀到了边。还是热,闷,她的身上出汗
了,手心出汗了,脚๐掌也出汗了。她脱去了军垦服,解开了衬衫的
纽扣。汗水还是不停地流出来,衬衫贴在了身上,她把衬衫也脱
了,就穿个背心。后来,她把皮带解开了,她觉得皮带勒紧的裤腰
湿透了。
还是热,床板和褥子着了火炙烤着她的身体。她想静下心来,
她知道心静自然凉,但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,那ว个可恨的人每拍打
下身体,她的心就怦怦跳个不停。她的口渴得很厉害,嗓子眼儿
也痒痒得难受,想咳嗽ณ又不敢咳嗽。
她估计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。她希望天快点亮起来,
但透过天窗看见的天空仍然像深井里的水样暗幽幽的,看不见
黎明的曙光。她不断地翻身,痛苦不堪,身体阵阵发疟疾样
地颤抖。
终于,她忍受不了啦,在蚊帐里坐起来,朝着黑暗中说:
“是蚊子咬得你睡不着吗?”
房子里静得没有丝声响,听不见打蚊子的声音,也没有翻身
的塞率声。她望着地下,但黑暗中ณ什么เ也看不见。
“要是实在咬得厉害,你就到蚊帐里来睡吧。”
那人还是不说话。
她躺下了。那ว人不说话说明他听见她的话了,正在思考,在犹
豫,是不是睡到蚊帐里来。也可能他胆小,不敢上床来。
她静静地躺着,等待着,她知道他没睡着。刚才他还翻身来
着。
大约过了五分钟,不,实际上也就半分钟,这时候的每秒钟
·23·
夹边沟记事
都像是小时那ว么长久ื,她身体压着的蚊帐的角索索ิ地动了,蚊
帐被只手撩开了,个朦胧的人影摸上床来。
这时候她又突然地后悔起来,恐惧像潮水样泛过身体,泛过
心脏,整个身体索ิ索抖动起来。她急忙转过身去,把脸朝着墙壁,
身体也尽可能地贴到墙上。她又怕起那个ฐ人来了,怕他挨着她,怕
自己碰着他。
但是,要想躲开那ว个人是不可能ม的。床太窄了,她把身体挺得
直直的,那个人的胳膊还是碰到เ了她的后背;不知是故意,还是尢
意,那ว人的腿触到了她的腿。可能,那ว人也是尽可能ม地不触到她,
挺直了身体,但她感觉到那人离她很近,因为她的后背觉到了炙烤
的温度。
她希望她和那个人就这样互不侵犯地睡下去,到เ天亮,但是她
知道,这是自欺欺人,因为过了两三分钟็,只很粗糙的手搭在了
她的肩膀上,把她烫了下,她没有动弹,也没反抗。
后来的事,李静惠只用了两ä句话叙述出来:“又过了半分钟,那
只手就不老实了,它撩我的背心,摸我,拉我转过身去。我转过身
去了,但这时我突然喊了声:‘我的前途!
在她叫那人上床之前,她的灵魂就进行了长时问的痛苦的搏
斗。方面是情欲的折磨,情欲需要宣泄和满足,她禁不住自己้的
心想偷尝次禁果,另方面却又是理智进行阻挠——自己长期
以来洁身自好,今日旦失足,就要辈子背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