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知道真相又能怎样？是她害的也好，不是她害的也好，亲人死的死，散的散，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了。她还能有什么样的命？大约只有孤苦以终老了。她经常在遇到苦难孤立无援时悄悄对自己说，路芬芳，坚强起来，今后的人生真的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，不管前方แ多么险恶，你一定不可以退缩！
没有。路芬芳记得自己乾ດ坤袋里有哪些东西，她原也不会使兵刃，所以根本没带什么利器。踟蹰之际，她忽觉得一股气息正在靠近，趴在树顶边缘低头看去，果然是澄凌正骂骂咧咧，手脚并用往树顶爬呢！
冤家路窄。路芬芳心下明白，她在峭壁上击落秃鹫救了澄凌，澄凌并未领ๆ她的，再救她一次也不过拔草喂犟驴，得不来任何感激反而会招恨。救这种没良心的人，岂非自掘坟墓？
武英韶面上盛颜厉色，实则巴不得多听些关于母亲的事，哪怕是假的他也愿意听。他便背着路芬芳，与焚琴穿过洞壁破口，到เ了第三个洞室。
武英韶亲眼目睹路芬芳如此反常表现，并没有质问她何以隐藏这等诡异实力，反而只是关心她的安危，路芬芳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笑他傻了。
“修持之人不悟大道，一心速成，形如槁木，心若死灰，神识内守，一志阴灵不散，称为鬼仙。鬼仙生活在阴阳两界间，无形无质，不得投胎，不入轮回。若本尊看来，所谓鬼仙不过是些修仙时爱钻牛角尖的迂腐之ใ徒，不甘未成仙便要平凡得死去，便留一缕魂魄飘飘荡荡，神象不明终无所归，跟鬼又有什么两样？”
武英韶心思机敏，不消เ细想便觉出路芬芳话中可疑ທ之处：他二人从半空落到洞底少说也跌了三四丈，何以能毫无损安然落地？路芬芳那烁然生光的洞冥草又是哪里来的？
“你退后。”武英韶将路芬芳护在自己้身后，取了鸿雁剑缓缓探入水中，又对路芬芳道，“卷曲石都已斩ล落，洞内光线不足，我也看不清楚，你且打开火折子来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路芬芳也不知她有没有事，她整条右臂都没知觉了。
武英韶冷笑道：“哼，他方才对澄凌见死不救，现在还要傻站在那里等咱们几个回去救他不成？”
其实这个ฐ保护措施也只为求个心安而已，若真有人不慎掉下，便是瞬息之间用匕插入岩壁中暂时悬停，留在窄路上的人哪怕身子稍微倾斜ฒ便会失去平衡掉下去，哪有空间抓住绳索ิ，再奋力将他拉上来呢？
“蠢货，苕华师姐的意思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？”澄凌似乎拍了宁震脑袋一下，“你以为刚才苕华师姐干嘛ใ极力劝说小师叔带路芬芳同去瑶山？瑶山地势复杂且危险重重，若是路芬芳一不小心落了单，或是一脚踩空掉下峡谷……”
“那……你母亲……”
“我瞎想而已——不可能ม的。”
武英韶问道：“芬芳，刚才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七年前随舅舅走的时候，路芬芳只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故乡了，也就断ษ了回家的念想。可如今天降的机会，她竟还能ม回去，她便又想回了——看看父母的坟也是好的。
伯服解释道：“武英韶在结丹后期，修为已经相当不错了，能做到随心收敛自己的气息，再加上轻身功夫，走路不会出任何声音。他在桃树下时并未故意隐藏自己，所以你能ม感觉到；走近时他想吓你一跳，所以敛气踮脚๐，你自然就无法察觉了。”
澄凌恶狠狠的，路芬芳却只当没听见，低头不语。武英韶朗声道：“澄凌，我再问你一遍，你说路芬芳用香害你，有何证据？”
路芬芳奋力抽了手，武英韶却依旧跟了她走。霏英李怒道：“武英韶，你去哪？”
但是，路芬芳这后招并没用上。她刚刚ธ走入场中，澄凌便反应过来是她用香为害，大喊大叫甚至要拳脚相加。武英韶为袒护路芬芳，便以送卷宗回添书院为由，叫路芬芳先走。
武英韶皱眉按下纸道：“方才那几个技艺都稀烂，几乎晃瞎我眼睛，不记也罢。对了，平日里都是谁教你功夫，教了你些什么เ？”
路芬芳再一次懂了。有本事的人才能放肆，窝囊废就必须克制。她不着急回答周重璧，进一步问道：“你要什么经书？做什么用？”
伯服如此说，路芬芳忽然想起周重璧昨晚说的话，连忙告诉了伯服。伯服沉吟不语。路芬芳道：“周重璧看出了珠丘丹ล炉的秘密，没有对我不利反而替我保密，今次竟又肯舍如此珍贵的南海ร蝴蝶给我……他，他到底什么意思？”
路芬芳一连问了好几个ฐ问题伯服都没有回答。路芬芳还以为伯服生气，又坐了一会儿，再好声好气和他说话，他也还是不理。
路芬芳道：“小妹不知，还请阳师姐赐教。”
路芬芳这一觉睡得很轻，翌日卯时起身，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睡着过。这个早晨，果然没有人给她送饭打水了。她穿好衣服，用昨晚剩ທ下的水梳洗了，刚走到เ廊上，碰到一大约也十四五的女弟子提剑匆匆走过，她便问道：“这位师姐，请问哪里可以取些热水？”
路芬芳听得出她话里有话，正欲反驳，夏苕华道：“不碍事，是我自己说不爱用了，路妹妹怕浪ฐ费才拿去洗头的。”
“白痴。”
这便是威武、戒律、凝丹ล三位长老吧，只是苕华没描述过三位长老相貌，她还对不上号。路芬芳便行了抱拳礼ึ，躬身道：“路芬芳拜见三位长老。”
“确是这样。那一程虽然短暂，却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回忆。”苕华托腮沉思，似乎ๆ回到了童年，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