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谈起来话长，先吃酒吧。”又敬了杯酒，金星用筷子往盘肥肉片上点着说：“请，请。这是缸瓦市砂锅居的白肉，近几年在京城里也算有名。肉虽然很肥，可是吃到嘴里不腻，请尝尝。”
“老奶奶，你俩老的老，小的小，怎么เ也要去？路太远，你们走不动，回家去吧。”
“这话很难说。目前还八字没撇儿哩。”
“今天就放赈。”
“这你就太辛苦了！”卢象升拱拱手，表示他的感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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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个妙计，必须立刻动身。”
“真的，只要你用心练。来，你再拉个ฐ样儿让我看看。”
“我要同闯王赶路，这次只好不去看他们啦。以后事情顺手，见面的日子多着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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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喝了这杯酒，吃了饭，咱们去接自成。”他转向徐以显，故意问：“军师，如今巡按大人来谷城，张大经也在这里，到处是朝廷耳目，把闯王安顿ู在什么地方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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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辛苦了天，”闯王又说，“不是守夜的人，都去睡吧，睡吧。明天天不明还要下操哩。王大牛，你今天才回来，还不去休息么？去吧！”
“唉，生死吉凶，仍然难说！”
“行，行。只要你刘爷不嫌我年纪大，我就入伙！”
刘宗敏和李过也对袁宗第说几句宽慰的话。随后，李自成问了第队的突围和失散情形，吩咐大家上马起程。
“第队，以功的中军为主，加上明远的后军，精兵还有五六百人，连孩儿兵和老营的护卫，可以作战的约有千人之ใ众，保老营眷属和彩号先向东南杀出。官军必以为闯王从此突围，都来追赶，然后第二队出发，向西南冲出，这第二队由前军左军右军和闯王的标营组成，全是精兵，大约有千人样子。古人说，人拼命，万人莫敌，何况你们所带的全是精兵，又是轻骑，毫无拖累，突围定能ม成功。”
三载功高百战身。
郝摇旗见自成不吭声，怕他为着高杰的事情烦恼，说道：“李哥，快下令怎么办吧。大丈夫报仇十年不迟。下回遇到这个杂种，老子不会放他过山，哼！”
尚炯也不隐瞒，告她说，重要将领如马世耀谷可成和谷英叔侄等许多人都已经负伤，甚至有的负伤几处，只是因为战事万分紧ู急，不肯退下战场。当他报告这些将领的情况时，由于他心中ณ实在激动，声音有点哽咽，三绺长须索索打颤。高夫人只觉心头热，两眼登时潮湿了。她喃喃地赞叹说：“咱们的这些兵，这些将”
1放快——偶然说出来应当忌讳的词汇叫做放快。
刘宗敏把拖在地上的斗篷角拉起来放在膝上，用马鞭子在左手宽阔的掌心上轻轻地拍了两ä下，那股轻松的微笑从他的古铜色的棱角鲜明的面部消失了。他的两道浓眉毛又在隆起的眼骨上耸了耸，说：
“曹操于上月底来到潼关外边，原为ฦ接应闯贼东出河南，因为他来得太早，被门生剿即溃，逃至湖广向总理求抚。此事闯贼尚不知道，故敢不顾切直向潼关奔来。门生已派人假扮曹贼细，携带密书去见闯贼，只云曹贼亲统大军来到เ灵宝以西，定于明日进攻潼关，嘱闯贼速速趁机由潼关南原杀奔河南。以门生想来，闯贼见此密书，定然喜出望外，岂肯中途折向别处逃走？”
“是双喜哥么？”
“啊，怪道这匹马如此漂亮，原来是从御厩中ณ选出来的！”他牵着千里雪走了几步，为着炫耀自己是真正内行，故意用相马经上的术语称赞说：“跨灶！跨灶1！真是好马！”
“为什么要请假了？害怕打仗？”卢象升用眼光逼着李奇的眼睛问，心中恼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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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炯摸不着头脑แ，又问：“到底为ฦ着何事？”
“我现在气得说不出来，随后谈吧。唉，光甫，我，受尽欺负，简直要把肚皮气炸！”
“天色还早，咱们到汾河岸上走走如何？”
金星没有回答，又来回走了几步，把牙根咬得生疼，然后站在仆人面前，怒气冲冲地问：
“家里还有别的事情么？”
仆人说，他来的时候，全家已经搬回卢氏了，宝丰ถ只留แ下个老伙计看房子，照管庄子。金星点着头小声说：
“搬得对，搬得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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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说‘小乱ກ住城，大乱住乡’，早就该搬回伏牛山里。”
金星不再问家里事情，转向尚炯说：“走，光甫，咱们到外边走走，散散心去。”
他们走出平阳西门，信步来到汾河岸上。渡口有不少逃荒的难民，扶老携幼，瘦得皮包骨头。岸上的庄稼长得很不好，麦苗已经打苞，可是又黄，又低，秆儿又细，并且很稀。豌豆还没结荚，可是官路两旁有不少豌豆苗儿已经给灾民吃光了。在渡口旁边的河岸上坐下以后，尚炯见牛金星的脸色仍很难看，劝解说：
“官司了了，家也搬了，事情已๐经过去，不必放在心上。我听说有个宣德炉给王举人讹去了，虽说欺人太甚，但究竟是身外之ใ物，为这点事气坏身体实在不值。将来有报仇的日子。”尚炯笑笑，小声补充句：“有朝日，不须你牛启东动动小指头，叫你的仇人跪在你的脚下求饶。到那时，你愿意怎样报仇就怎样报仇。这样的日子，我看不远。”
金星不觉小声问：“不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