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一欢接起茶杯喝了一大口,仿佛要把下半辈子的水都喝完。
“奴才真不是故意的,陛下就饶了奴才这次吧。”
莫仲黎笑了:“皇上不在,你就胆敢偷跑出去,还喝得烂醉,我真是第一次见到เ你这样的宫人。”
“最是无情帝王家。”赵一欢百无赖聊,冷嘲一句。
李青麒手里的动作一顿,挑眉道:“是谁放他进来参加殿试的?本朝没有男子参试的先例。”
俱往已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
赵一欢叹了口气,将一块用蓝色帛ຑ布包好的玉钗交给李青麒。
花奴恢复淡淡地神情:“我叫花奴,本性林,字子桀。”
枪林弹雨都经历过了,难道还怕那啥啥?
“还愣着做什么,朕叫你停下了么。”李青麒眉眼慵懒妖娆,偏过头去看身后的赵一欢,见他迟迟不动作,方转过身来。一双眸子清澈如清溪般动人,散落的青丝有的被打湿了漂浮在水面,有的皮荡在耳畔,李青麒抬手轻轻拨到耳后,静静地注视的赵一欢。
李青麒从宽大的金色凤袍中伸出手,拨了拨赵一欢额前的碎发,用那令人骨酥的音色道:“让朕快活啊,你这么大的个子不会白长了吧。”
“什么เ人在里面喧哗?”一道鸭公嗓的女声从外面传来,似乎上了些年纪,但是穿透力极强,而且不怒自威,一听就是有身份的人物。
这是什么意思,难道说赵将军以前的罪过皇帝吗,赵一欢不明所以。
黄贵侍也素า来爱戏,但此次只是为了出风头罢了。
无语。
钱不文委屈的摸摸脑袋,嘟囔着嘴自个ฐ言语道:“有什么不一样的,还不是两个ฐ眼睛一个鼻子……”
赵一欢匆忙看了一眼钱不文,他在一旁也吓得蒙圈了,给赵一欢交换了惊恐的眼神,用嘴型作了一个ฐ‘回’字。
噔噔,这时外面锣更敲响,到了三更天了。
郭尚侍微微一笑,吩咐赵一欢:“赶紧缝吧,明儿我来验收。晚上这里会关门,你拿到เ东边的荷花亭里去缝。我会叫他们给你送晚饭的。”
“下个月皇上摆百花宴,明天我们冷宫的兄弟有机会跟着司衣局一起做衣服,你就有机会看见董贵侍了,好好学着点吧。”钱不文说完就干活去了。
这句可是钱不文的原话。
晚上赵一欢和钱不文同宿一屋。这破地方连条毛毯都是两个人一起盖,还有硬邦邦的板子床,别提多硌人了。上一世的李一欢身体锻炼的强壮,这点难受倒不放在心里,可这个赵一欢浑身没二两肉,身体也跟常年不见太阳的人似的,睡到เ晚上就硌醒了。
李一欢连忙清醒过来,从头到脚得打量着此人。
“一欢,你……”
“皇上不开棺,只好让奴才来,可奴才武功低微,到时候力道控制不好伤了花奴的尸身,那就不好办了。”赵一欢搭上李青麒的肩膀,笑道:“嘿嘿,还是皇上来吧。”
“哼,少在朕面前玩耍花腔。凭你现在的武功根本打不开。”
哎,被戳穿了……
“好吧,皇上您神功盖世,请亲自动手。”赵一欢又迅速恢复一张谄媚的笑脸。
只见李青麒轻轻一挥袖子,那棺材盖就翻了开来。她深吸一口气,凑近那副棺材,一双黛眉簇拥在了一起,“头上的伤口是钝器击打所致,伤口在脑后,说明是被人袭击,没有其他的伤痕,说明他从未挣扎过,是一击毙命,很显然来人的武功高出花奴很多,并且轻功很好。”
赵一欢擦擦汗,清了清嗓子:“陛下厉害,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。”
“习武之人,常年惯用利器,自然也知道什么样的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口,不稀奇。”李青麒淡淡地道。
“我原来以为皇上不知道花奴的伤势,却没想到皇上早已了然于胸。既ຂ然如此,为什么还肯跟奴才跑这么เ一趟。”赵一欢在其身后道。
“朕来,是为了放这只钗。”李青麒从怀里掏出那ว块布帛ຑ,从中取出那只玉钗,缓缓插入花奴的发髻间。
雪白的手臂如莲藕一般,在月色下闪闪发亮,李青麒淡淡地抚摸了一下花奴的脸庞:“他还活着,只是睡着了而已。”
从小到大,花奴一直陪着她,在那无人能ม触及的深宫,在那无数个寂寞的夜晚,也只有他能倾听她说话而已。
只有他,能ม让她毫无顾忌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เ,不用在乎ๆ任何人的立场,只有倾诉衷肠而已๐。
她不是不会帮他报仇,只是……时机未到。
“皇上?你又出神了?”赵一欢晃了晃她的眼睛,却不想伸出的手被她一把捉住:“啊……疼疼疼……皇上……”
李青麒叹了口气放开了他:“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,我会有条件反射。”
赵一欢揉了揉自己的手臂,呲牙道:“这件事就这样算了?”
李青麒轻轻点头。
赵一欢蹙眉道:“皇上,不是我多嘴,您到底在想什么啊,您每每发呆都是在想这件事,可偏下令彻查之ใ后又收回成命。”
真的是伴君如伴虎,喜怒无常,捉摸不透。
“你的确多事,朕自有主意。”李青麒瞥了他一眼,翻起棺材板,立即转身扬长而去。
“喂极……”赵一欢捂了捂嘴巴,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通,小声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