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夷心中闪过这个念头,然后试着最后一搏,举起长剑照着老虎眼睛戳去。
盖聂一身黑色短打,背负长剑,眉目锋锐而肆意,是久经风雨、落魄又不拘的游侠风范。
抚养他长大的师傅在三个月前去世,子阳痛哭了几场,花费完一半的财物将师傅埋葬以后,便为了生活效仿师傅周游行医,一边给人治病赚些钱,一边钻研医术。
好意一连被拒绝了两次,魏王面子有些挂不住,笑容明显僵了僵才恢复正常,然后略过此事不提。
“我这些年游走各国,一直想找到一把欧治子大师的剑,没想到却被你先得到了。”盖聂说着期盼的看向龙阳君,“师弟……”
“我自己้来便可。”明夷说道,摆手了挥退要服侍她的婢女。
不提师傅盖聂,就是明夷自己当初逃跑离开时,也在衣服中缝了不少圜钱和金块,只是之ใ前跋涉在毫无人烟的地方,有钱也没处花。
遥远的天穹上阴云密布,昭示着一场磅礴大雨的到来。
小剧ຕ场:
“吃鱼脍如何?”盖聂说道。
“师傅不生气了?”明夷问道,神色与平日里别无二致。
盖聂没有回答,摸出药膏扔给明夷,刚ธ才他吹着冷风思索片刻,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对姬明夷要求太过。
一个从小未曾碰过刀剑的姝女,不过十一二岁,能做到今日这种程度,已经很不错了,而他却将明夷视做成人对待,要求过高。
不过究其原因,还是因为姬ภ明夷她太过……不像个孩子。
明夷委婉的拒绝了盖聂想要吃鱼脍的想法,将那两条鱼剔除鱼线、用野姜去除腥味以后,在火上烤到十成熟ງ才吃。
那ว几个盗匪的血吸虫病给她提了醒。
如今可没有什么驱虫药、抗生素,如果不小心感染上寄生虫,除非是遇到扁鹊华佗那样的神医,否则就只能等死了。
明夷甚至没敢用那些盗匪茅草屋中屈指可数的几件干净完整陶器,以防止有什么เ看不见的细菌危害,而是将他们的尸体一把火烧干净,走出去很远后才起篝火烤鱼。
明夷一边烤着树枝上的鱼,一边抬眸去看盖聂的神色。
洒脱不羁的游侠正给篝火里添加木材,眉目冷淡锐利,从表面上看已经和平日别无二致。
“是我对你要求太过。”盖聂盯着篝火,缓缓地说道“你此前从未接触过兵戈,乍然让你去杀人见血,难免会有犹豫和失误。”
他将手中ณ的木头往火堆里一扔,发出“哔啵”一声的爆炸声响,扬点炸开的火花。
“可我辈游侠,正是与兵戈风雨为伴,你当及早习惯才是,今日之事,不得再犯。”盖聂说道。
“是,我谨记在心。”明夷低头说道。
姬明夷说谨记在心,便是真的谨记在心。
盖聂带着姬明夷一路沿着黄河支流南下,路过楚国之前的都城陈都,进城补充了一些干粮衣物以后去往楚国如今定都的巨阳。
这几个月,一路上遇到的各种盗匪野兽,只要是穷凶极恶客必杀之人,姬明夷也许还会胆怯,却是当真不再手软过。
这个年幼少女的心里,似乎ๆ有颗冷漠的成年人的心。
有时候盖聂看着她心中ณ都会好奇,此前明明是养尊处优的王族贵女,被母亲千娇百宠,怎么就对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适应如此之快?
古道、寒风、千里马。
路边枯死的野草被霜冻出一层白色,远方แ照映在夕阳下的夯土城邑此刻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,被饥肠辘辘和寒冷疲倦折磨的行人见到后无不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向城门赶去。
城门高大的牌匾上,用楚国篆字写的“巨阳”两个字醒目无比。
明夷骑在一匹健马上,看着远方的黄芳土城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“远无大梁兴盛繁华,楚国迁都五次,到头来选定的都城却也不过如此。”明夷遥望着远方,微笑着讽刺说道“都城频迁,天下诸国家间,也只有楚国有这种事迹了。”
其实巨阳这座城市的规模不算小了,但论起繁华和人口来,与大梁或者是当年的周都洛阳比起来,便是天壤之别ี。
楚国最早ຉ立国时的都城是周成王时期的丹阳,楚文王从丹阳迁到了郢都,这是第一次。后来因为和吴国战争,楚昭王又将都城从郢都迁到了鄀都,这是第二次。到楚惠王时,又从鄀都迁都到了鄢都,这是第三次。上任楚王因为秦将白起的威胁,胆子太小,又从鄢都迁到了陈都,这是第四次。一直到这任楚王上台,比他父亲胆子还小,为ฦ了防止战乱,从陈都又南下一截,跑到了巨阳建都。
听了这话,盖聂讶异的望了明夷一眼,随后想到她毕竟出生周朝王室,自然会对楚国、特别是当今楚王有怨气。
“进城之后,莫要大庭广众之下说此话。”盖聂嘱咐道。
“自然。”明夷说道。
要是当着楚国人的面笑话楚国,那不是明摆着找打吗?
她还没这么蠢。
说起周朝和楚国来也是一笔烂账。
久远的,楚国想办法把周昭王淹死在汉水里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