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哥，你……”琳琅待要挽留，他已经走远了。轻轻叹一口气，她收回视线，向程寻解释：“呦呦不要误会。我四哥这个ฐ人有点怪，不过他人特别好……”
次日清晨，程寻进学堂时，苏凌还未到。她将荷包放在了苏凌的书桌上，转念一想，好像不大妥当。她索ิ性又拿了一本书，盖在荷包上。
程：我放心什么เ？
因为她这句话，苏凌唇角微微勾起。他故意慢悠悠道：“哦，是有一件事，你昨天看的那本书，落在我那里了……”
“这没法比的，杜同学是书院里最用功的一个ฐ人，也有天赋，他今年秋试还要下场科举ะ。”程寻想起杜聿，心中越发佩服，“他样样功课都学得好。”说到เ这里，她忽然注意到苏凌的神色有一点不对，她心念急转，想到在文库时苏凌说的不参加科举一事。
她夸奖人时特别真心实意。
山长有个女儿，十三四岁，谁都没有见过……
她现在是带个信儿，万一是真的呢？对这个少女，对杨夫子，都是好事啊。
“蹴鞠？”程寻微愣，是她想多了？他们是要去蹴鞠？
她怀里还揣着给三哥的《雨夜求问录》呢。
“真的？”程寻闻言双眼陡然一亮，丢下一句“嫂嫂，失陪，我先”之ใ后，就掀帘出去，前往厅堂。
“有有有。”江婶一叠声应着，“诶呀，你累坏了吧？”
程寻暗惊，她记起来了，苏凌刚进书院的第一夜，在学舍和霍冉闹过矛盾，还是二哥亲自处理的。那事儿怎么处理来着，恍惚听说苏凌没有宿在学舍。
“哦，那我不问了。”
“学生告退。”程寻施了一礼ึ，这才离去。
“苏凌。”
问：把男反派错认成了女主ว，还差ๆ点同榻而眠，怎么办？
她难得长发披背，如墨的秀发在背上迤逦铺陈，如同一块上好的锦缎。
然而有一只手却放在她头发上，也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被他视线锁着的程寻隐约能ม察觉到เ身后有灼人的目光，她自己就是书院的学子，可惜她动也不敢动，唯恐苏凌和沈夫子识破她的身份。——她还想继续在书院读书呢。
轻轻拽了拽三哥程瑞，她无比希望他能好好应对。
幸好程瑞从不让她失望。
面对这师生二人的质疑，程瑞只是一笑：“原来是夫子，失敬失敬。我确实不是书院学子，敝姓程，就读于国子监。明日休沐，特携小妹来拜访伯父。”
沈夫子点头：“原来是程家宝树……”
“小妹？”苏凌双目微敛，借着朦胧夜暮色，打量着程瑞。
他想起这人哪里眼熟了，此人神清骨秀，俊逸大方，倒是有三四分像书院的程夫子。
是她的兄长？
如果是兄长，那ว就能ม理解了。他听说有些人家兄弟姐妹感情很好，亲密无间都是常态。
恰逢一阵清风吹来，带来丝丝凉意，似乎一下子吹到了他的心田，吹散了方แ才的窝火和酸楚。
短短片刻，他心情几番起落。
苏凌只觉得浑身舒态，莫名清爽。他轻轻一笑，皎若明月：“真巧ู了，我和沈夫子也要回书院，不如一起？”
她竟然能想出这种方แ式躲他？真当他会对她不利？她也太小看他一些。
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可偏生又有了逗弄她的念头。
一旁้的沈夫子有点莫名其妙，他印象中ณ的苏凌并不是多事的人。今日苏凌对这兄妹二人的关注有些超乎寻常，这让他不免生疑，保持警惕。
莫非这两人身上藏有什么เ秘密？
一起走？程寻身体微僵，轻轻捏了捏兄长，盼他拒绝。反正她今日是不肯再让苏凌和沈夫子看见她的脸。
她不想再冒险。
程瑞一笑，挑了挑眉：“好……”
“咳……”程寻忽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打断了他的话。
低低一笑，程瑞续道：“好是好，可惜舍妹方才不小心崴了脚，没法一起走。两位先去吧，等会儿我背她上去就是了。”
轻舒一口气，程寻悬着的心缓缓坠落，在心里默默夸赞了一番程瑞。
嗯，不错。
“崴了脚吗？”苏凌讶然，他眼眸半垂，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情绪，“崴了脚๐可不是小事。沈夫子精通医术，兴许能帮上忙？”
程寻惊讶，听说沈夫子曾经是个宫廷乐่师，会抚琴，会蹴鞠，还会医术？不不不，这不是重点，重点是她根本就没崴脚๐啊。真让沈夫子看了，不就穿帮了？
沈夫子看一眼苏凌，点头道：“是啊，我学过一点岐黄之术。姑娘若是不介意……”
“她介意！”程瑞应声道，“她怎么会不介意呢？我这妹妹，从小读女四书长大，最是守规矩不过。她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曹家妇。曹家妇两位也听说过吧？”不等两人回答，他自己续道：“就是那ว个被人看到了脚，就直接把脚砍掉的节妇。”
程寻只听得目瞪口呆，三哥信口胡诌的本事果然又精进了。
程瑞轻叹一声，无比真挚：“为了她下半辈子还能ม走路，这崴脚๐的疼痛，我想，她还是能忍的。是不是？妹妹。”
程寻沉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