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寻坐在马车上，暗暗松一口气，轻轻拍了拍胸口，心说，这一次是混过去了，下一回呢？她还没跟爹娘提过她和苏凌的事情。
“当然，我和你一起。”苏凌一笑。
他心说，这么直白的、毫不掩饰的表达也很好啊。
见四下无人，程寻故意小声道：“给殿下送几个美貌婢女怎么样？”
那冷箭落空后,瞬间又飞来数支羽箭，被持剑的侍卫一一格开。
苏凌双目微敛：“知道了。”
见他们客气推让，程寻不免有些想笑，她轻轻咳嗽了一声。
雷氏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顶ะ，柔声道：“早些休息，明儿还要早起呢。”她将整理好的行囊放到一边：“这里面是你的换洗衣裳๙。出门在外，不比在家里方便。你多注意一些，包裹别让别人碰。”
程寻回过神来，匆忙回房涂上黑粉，换了衣裳，又拿了香包，就要出门：“江婶，殷叔在不在？你看见他没有？我要进宫一趟。”
“以为什么？我还会生你的气不成？”程瑞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我只是出去走了走，我明天还要早起上学，你也回去吧。”
——苏凌轻轻扯一扯嘴角，避开了皇帝的视线。他声音很轻：“后妃楷模？宫里也没几个后妃……”
这次程家买的姜ä糖多，没分完。余下的，程寻拿了一些，带到เ京城去。她想了一想，进宫读书时，也带了几块。
当然，不可否认，杜聿这人确实有真才实学。出身贫寒，少年成名，难能可贵的是，他平步青云，却毫不浮躁。
“花在寺后桃林，为何至此？”
程寻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一抬眸，见他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้，她小声道：“金玉顶ะ桃花簪，好看。”
“你先坐下，我慢慢跟你说。”
程瑞心想有理，就没再强求。他跟妹妹告辞，转身出了院子，没走多久，就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雷氏。他停住脚步：“嬢嬢。”
程渊简单向来宾致谢后，赞者洗了手，立于西阶旁。
程寻抱着母亲的胳膊：“娘让人做的，肯定合身啊。是不是啊，娘？”她说着抬头，笑嘻嘻地看向母亲。
见她迟迟不答，苏凌忽的一阵心慌：“怎么样？”
她点一点头：“自然要回家去。”
程寻微怔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冯姨不喝杯热茶再走吗？”苏凌挽留แ。
她们都不可能有孩子了。
刘公公苦笑，连连摇头：“皇上十多年前就说过，北和宫诸人不得出现在贵妃娘娘面前。静嫔娘娘不听劝，沈美人她们劝都劝不住她……”
“可我只喜欢这个ฐ。”苏凌难得坚持。
然而程寻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。她抱着母亲的胳膊直撒娇，好一阵温存。
苏凌“哦”了一声，不置可否。
“什么真是我？”程寻莫名其妙，她将毛巾拧干，晾起来，将残水倒进身旁的树坑里。
她脑แ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，她好像对苏同学有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……
她摆一摆手，小声道：“不用了吧，我觉得我跑起来比较快。”
今日重逢，他们都没提这件事。
苏凌点头：“确实”。他顿了一顿：“去年腊八原本有一次机会的……”
程寻心说，这我怎么เ知道？他是你爹，又不是我爹。
不可能啊。她记得很清楚，二皇子名唤萧瑾，而苏凌，苏凌确实曾经说过自己还有一个ฐ名字，叫萧凌深，可那不是他随母姓的名字么？而且，萧凌深也不是萧瑾啊。
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平民见皇帝是要下跪的。可轮到她自己，她心里难免感到丝丝别ี扭。她做了一个深呼吸，才规规矩矩行礼ึ：“程寻参见皇上。”
程寻怔怔地，她反应过来，叩谢皇恩，又山呼万岁。
说起茂阳长公主，雷氏稍微有些兴致。她将女儿揽在怀里，摩挲着女儿的头发，轻声道：“说起来，茂阳公主也是个厉害人物。”
程寻抱着枕头，没什么形象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，她小声说：“没救了，程寻，真的没救了。”
程寻昏昏沉沉，也知道自己是发烧了，该喝药就喝药，异常配合。喝完药后，更觉得脑袋混沌。五月的天气，不算多冷。她裹在被子里，时冷时热，浑身冒汗。时而熟睡，时而清醒。
他对自己说，别慌，别慌，别吓着了她，或许她是在跟你说笑，或许是她恼你不经过她同意私自去她父亲那里提亲了……
“……”程渊深吸一口气，“等她及笄之后再说。”他双眼微微一眯，“为什么เ想娶ດ她？你见过她？”
学堂里安安静静，程寻趴在书桌上，回想着母亲昨夜说的事情。她思来想去，觉得杜聿提亲的对象应该是程呦呦，而不是她程寻。
许老太太留她用膳，她自然应下。
“我在书院三年多近四年，一直规规矩矩，没半分不对的地方，也从未有人起疑。反倒是因为ฦ你的缘故，出了今天的事情。”程寻声音很轻。
霍冉挑一挑眉：“咱们试试？”
一见到父亲熟ງ悉的面容，她眼圈就有些红了，气愤、委屈、担忧……种种情绪交织。她低低地唤了一声：“爹——”
“你瘦了……”
张煜生气、焦灼，又有些不理解，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，直到寒气袭来，他才猛然惊醒，按下心头的种种情绪，放轻了脚步离去。
放假期间，书院没有几个人，程寻不必再穿男装，换上了母亲特意为她做的冬装，白乎乎的兔毛领子显得她一张脸白皙如玉。
“公子，该回去了。”忽的飘来一个ฐ冷不丁的声音。
“当然。”苏凌笑了笑。
好像每次夫子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