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,我不要了。”
他的尾音还未收起来,禁闭的房门猛得被人从外头推开,人乌压压的跌倒一地,摔在最前头的是何管家。
屋子里头还放着骇人的血盆以及换洗纱布,小姑娘眼眸不敢看,她不是没见过,刚才还毫无感觉从血河桥上走了下来,可是现在的沈宁怕极了,真的怕极了。
马车内的沈宁脸色白了白,握紧了帕子,竟是如此不巧?
一行人去了同福客栈,也是关内唯一一家可让关外人住下的,清月秋云二人伺候着沈宁宽衣解带,洗漱净身,秋雨便出门打听了一番。
似是想到了什么,沈宁抿了抿唇,道:“附耳过来。”
沈宁醒时,天已๐大亮,屋内的熏香有闷气,动了动身子,从床榻上起身,玉白的指尖掀开床幔,掩唇清咳了几声。
“表妹你费心了,来这朝云寺就是为了吃斋念佛,祈่福安康,况且斋饭味道的确不错。”沈宁淡淡拒绝,趁着清月的力起身,“走吧。”
柳念瑶温柔一笑,体贴的道:“表姐,这一路上劳累奔波,早些休息也好,瑶儿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是。”
不可能,这一次绝对绝对不可能。
你我皆是身不由己。
沈将军府,文院。
秦昱踩着黑夜跨入殿内,皇后早已๐瘫痪在地,被暗卫轻易抓起关入大牢,至于其他禁卫军也早已๐是跪地求饶,而暗藏在宫里头的夷族暗探早在长公主死时就知晓完了,他们如今躲在暗处,走不开,逃不掉,外头也没有事先说好的火光冲天,更没有攻进来的夷族,随时都会丧命于此,他们再也无法回到夷族了。
殿内,太医来为秦朝包扎伤口,秦昱寒着脸立在一旁不语,太后轻叹了口气,她抬眸望着外头的星星点点的火光,今夜终是平静又血性的一夜。
“昱儿,皇后一族处理好了吗?”太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今夜从头到尾她都知晓皇城里的运作,“记住,一个不留。”
因为,星星之火便可燎原。
秦昱微微皱眉,道:“沈将军去处理了。”
而后他将沈家里头的事一一禀告,太后听的直唏嘘เ不停,连让秦昱赶紧把沈宁接到宫里头,这沈家呆不得半分了,不论沈家有没有勾结夷族,想来待事态平定之ใ后,便也只能是外调,终身不重用,或者是沈千辞官。
皇上望着外头的灯火,眼眸里压抑着情感,他与皇后将近二十年的情分,十年前,他还不是如今能决定人生死的高位者,那个时候皇后就已๐经生了异心。
权势繁华真的就那么เ重要吗?
重要到昧灭良心吗?
将坏人带入自己家吗?
他知道,一直都知道,他给了她很多机会。
十年间,她却从未在乎ๆ过。
或许身为帝王,便无法对女子从一而终吧。
秦昱走到皇上身旁,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,有些事过去了就好了,而有些人徒留下的痕迹,只能等待日后的消磨殆尽,无法剔除,也无法忘记。
秦朝阖了阖眼,皱眉看着秦昱,“你没事吧?”
昨个的刺杀秦王,的确是发生了,只不过那个时候秦昱早有准备,死的是个死刑é犯,而他意外受了伤。
“无碍。”
“我与宁儿九月初ม成亲。”
秦昱话音落,便转身离开,留下秦朝气得想跺脚砸死他,奈何他这个弟弟从小在武方面都比他强。
许久,秦朝送走了太后,连夜安抚了大臣以及后宫嫔妃后,便就往关押皇后太子的地方走去,其实今日之事,秦朝早已知晓,他不甘不忍,硬要试试,所以并未让秦昱一早便将皇后发落。
他,妄想了。
而蹲在暗处的夷族最重被秦昱的人发现。
再也没有离开这个深宫。
若是沈宁在此,定会发现今日,其实与她记忆中那场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宫变大同小异,只不过前世她从未想过参与这些,自然就也不知为何嫁入东宫三年后,太子愈发的颓废阴沉,而皇后也变得愈发挑剔事多。
天色黑的宛如团团黑墨,暖风轻轻抚过,皇宫里安宁的好似什么也未发生,树枝阴影,野猫叫声,都如同往日那ว般,除了星星点点的血迹,提醒着宫人们刚发生了何事。
秦昱回了秦王府,沈宁早ຉ已从陈深乔墨口中知晓了些今日事,直到เ瞧见了人,她的心才微微落下了半分。
她就那么笑着,站在万家灯火通明处。
如今皇城里总算是干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