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没有撒谎，但该说的必没有全说。”
阿薇心下明了，如此，倒解释得通了，也许人家肯出这么高的聘礼ึ，就是想着自己能去做个帮手吧。毕竟爷爷这边少了自己，大件的物事便补不了了，收益必然要少很多，聘礼高也算是一点补偿。
只是爷爷下山就听到了私塾的消息，想必就没有去打听鳏夫的事。
“爷爷。”阿薇朝门里叫了一声。
阿薇这才发现老妇穿得比一般农人体面得多，看来是镇上来的。
可阿薇当时就知道，他看重的是手艺。因为从来没有人，会那么认真地看她做活儿，哪怕只是简单地加热一颗锔钉。
这可真是反过来了，乔老头心中感叹，这样的人，跟自己真是不一样，从骨子里就不一样。
大抵是赌了一口气，乔老头连着几日没有摆摊，直往村里镇上寻觅媒婆，巴望着能给阿薇找一户好人家。
“杨家人回话了，六两银子的聘礼都不肯出，说只能给到四两。反倒叫我们给份大的嫁妆，还要列张单子出来瞧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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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嬷嬷细查辰轩的神色，在那张俊朗，表情却并不丰富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怜悯之色，她旋๙即安心，知道成亲的事情已是成了。至于往后的事情，辰轩少爷还是血气方แ刚的年纪，只要那位美貌姑娘不是太过木讷，等生米煮成熟饭，还有什么后顾之忧。辰轩少爷，最不可能是那始乱终弃的性子。
如此想着，她禁不住要露出笑来，忙又拿出帕子，在眼底使劲抹着。
第6章
再说乔家这边，得了聘礼这日，乔老头立即下山交了束脩，趁着天色尚早，又上了大瓷山，打算暗中见见男方แ，再回到家的时候，已是傍晚，阿薇和小谨还在饭桌前等着他。
菜都凉了，阿薇又热了一遍。
这次，小谨迫不及待先开了口，“爷爷，怎么样？”
“放心，你的束脩已经交过了，至多十日你便去镇上读书。”乔๒老头慢慢嚼着一片腊肉，面带喜色。
小谨努起了嘴，“爷爷，我是说那个鳏夫，您去看过了吗？他是不是缺胳膊断腿的，或者长得特别丑，用聘礼ึ骗了姐姐过去？”
阿薇也默默停下筷子，等着爷爷的话。
乔๒老头嘿嘿笑了几声，拍了拍小谨的脑袋，“要真是你说的这样，爷爷还能笑得出来吗？”
此刻，乔老头将在大瓷山上看到的情景回味了一遍，忍不住扬起了嘴角。
就在他找到山中竹屋，打算暗中相看的时候，竹屋的门开了——里面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，隐约有些熟悉感。
乔老头眯着眼仔细瞧，发觉此人好巧不巧正是之前常来补瓷器的那位“公子”！他就是自己未来孙女婿？乔๒老头惊讶之余，赶紧躲到了一棵大树后。
男子手上拿着一把天青釉茶壶，他将壶里的残茶倒了，蹲在溪边清洗，待沥干壶身的水，才起身进屋，再出来时却是将门带上，下山而去。
青山绿水间，他衣袂飘飘，有翩然出尘之感。
乔๒老头望了会儿他的背影后才试探着靠近竹屋，门虽没锁，屋里也无人，但到底不好私闯进去。好在窗户够大，又只布了竹帘，乔๒老头掀开竹帘一看，里面陈设不多，但布置得甚为雅致，其间还有股好闻的淡淡清香。
乔老头怔了怔，这与普通农户的房间全然是云泥之别。
他低头，看到临窗处放着刚ธ才男子清洗过的茶壶，这会儿细看，乔老头不禁瞪大了眼睛——茶壶釉面厚实，颜色明亮而不刺๐目，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。
他小心翼翼地翻过壶底再看，上面有三个芝麻大小的支钉痕迹，再将器物移到光照处，釉面点光时隐时现，如星辰闪烁一般。
乔老头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，屏着气将茶壶放回了原位。
乔家世代为ฦ匠，与瓷器打交道，到เ了乔老头这一代虽沦为街挑子，但到底从前的眼色还在。
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，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汝窑仿品。汝窑乃ี五大名窑之首，以玛瑙为釉烧成，传世器物不足百件，每件都可谓价值连城。仿品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程度，想必亦是价值不菲，这人却随意用来泡茶，还放在这个ฐ显眼处，一点都不怕人偷了？
从前便知此人富贵，今日见到这等器物，更觉富贵的程度在自己想象之外。
乔老头见旁边还放着几个ฐ天青釉压手杯，具是汝窑仿品，与茶壶应是一套。其中ณ一个杯子在杯沿处镶有一圈刻了莲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