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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之远 春入武陵溪

瑶草一何碧?春入武陵溪。溪上桃花无数,花上有黄鹂。我欲穿花寻路,直入白云深处,浩气展虹霓。只恐花深里,红露湿人衣。坐玉石,攲玉枕,拂金微。谪仙何处?无人伴我白螺杯。我为灵芝仙草,不为朱唇丹脸,长啸亦何为?醉舞下山去,明月逐人归。大穆皇朝正熙ກ十年春。武陵山。正是春天,万物复苏,百花齐放。武陵山腹地,群山怀抱,峰峦叠翠;古木参天,芳草萋萋;鸟鸣深涧,花芳幽谷;山水丁冬,穿花经石;远岫茫茫,不知何处。凤栖山脚。流水潺潺。风裳久久伫立清水溪边,不肯离去。如此清净悠闲的日子几曾有过。习๤惯了江湖上打打杀杀,刀光剑๳影的生活,习惯了处在风口浪尖上的隐忍与木然,习๤惯了风里来雨里去风尘仆仆,习๤惯了独来独往的杀手生涯……乍然间过上了普通人安宁的普通生活,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什么,总之,越是平静越觉奢侈,不安。那个约定的人啊!若然不来,倒也๣未必不是一件好事!若然来了,却是堪堪可忧。这时,陡然听的黄莺出谷之ใ声,思绪倏然被拉回到了当下。不由苦笑,自己缘何竟有如此想法,从来便该无所欲求只有任务的自己,连自己的命运与生命都无法主宰,更遑论他人。难得平静几天,却无论如何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。循着一溪春水,风裳逐渐走进湖边的小木屋子中。手中长剑在握,片刻不曾放下。屋子简陋,四壁萧然,桌椅床柜锅碗瓢盆炉灶一应事物倒是俱全。凌姐突然让自己来武陵山此处等一个人,实是出乎意料之极。虽说几年来,她接的任务有各式各样千奇百怪的,却不曾似这次来的……容易——只为代凌姐守约至此见一人,并送其往赴帝京。如此而已๐。可是,真的如此而已吗?多年漂泊江湖的经验以及直觉告诉她,这件事绝不会如此而已。这个人是谁?何以能得凌姐如此“庇佑”?更不可思议的是,凌姐竟令我风裳于沿途担当一个几乎是“保镖”的角色,保护一个小姑娘?不错,从凌姐交予的那幅画ฑ像中看来,最多也就是一黄毛丫头,长得倒是标致可人,清清秀秀,明眸皓齿。实在看不出有什么特别的地方แ。不过三年前的小姑娘๤,不知道三年后又是怎样一个人儿了?掐指一算,也有十八九岁的样子了吧……风裳满腹狐疑,只不得答案。便少不得巴巴盼着,希望那姑娘๤早日出现的好。可若那ว姑娘真个一出现,只恐这日子也将不得安宁了。小屋木质清韵,别有一番๘风味。斯是陋室,地僻幽静。苔痕上阶绿,草色入帘青。左右无来往,四顾芷香清。虽比不得前๩人铭之ใ陋室,倒更添一份隐逸于其中ณ。风裳不由苦笑,本不理甚歌赋诗词的自己不知什么时候起竟也看起了此些杂书。豪气万丈的诗歌,长篇累牍的辞赋,多愁善感的词曲……可知,作为一个ฐ杀手,即使不是,也是一件执行任务的工ื具,是不应该也不能有过多的感情。无论是什么感情,都只会让自己送命。真不是一件合格的工具。正思量间,忽听得敲门声,心下一紧,不由屏息静立。“笃笃”又是两下。该来的总是要来。风裳大步上去,“吱呀”一声开了门。两人冷不丁打了个照面,俱是一呆。门外的自然是诧异于门内之人并非三年前相约之人,门内的却是讶异于门外人明丽ษ如春的清姿。黑如瀑,直直垂下;螓蛾眉,明眸灿目;一身白衣,洒脱之至;清秀处仿若出水芙蓉,颦眉时愈见俏丽可人。莫不是这山中精灵,便是那瑶池仙子。“玉之纤姑娘๤?”风裳试问道。心想凌姐所绘之图哪及真人十分之一,只眉目处稍有些相似而已。白衣女子点头称是,问道:“凌姐可在?”“凌姐有要事在身,未能赴玉姑娘三年之约。遂托在下在此恭候玉姑娘。姑娘先请屋里坐吧。”风裳微一侧身,让进了门口的白衣女子。继而掩上门,道:“在下姓赵,名风裳๙。”玉之纤抱拳于胸,盈盈浅笑道:“原来是寒天阁七大高手之一赵姑娘๤,玉之纤这厢有礼ึ了。”“玉姑娘不必客气。请坐。”说完,风裳转身从茶壶中倒了杯茶,亲手递于玉之纤,“山野人家,也只能是粗茶淡味,希望玉姑娘不会介意。”玉之纤忙接过茶盅,闻言笑道:“怎么会?粗茶淡味才越见主人的诚意啊。”风裳不由微笑起来,这女孩子也不过十八九岁的光景,举手投足倒是大大方方自然之极。而最让人欣悦的却是她的笑容,仿若山林之花,烂漫清丽。“临行前,凌姐嘱咐风裳千万向玉姑娘致歉,不能赴姑娘๤三年之约。”“没关系,想必赵姑娘来也๣是一样的。只不知凌姐姐为何不能ม赴约?”“这个ฐ风裳๙也不甚了解。不过凌姐希望玉姑娘能与风裳一同北上帝ຓ都,不知玉姑娘意下如何?”“北上帝都?”玉之纤略๓一沉吟,陡然好似无限寥落般轻轻叹了口气,“也罢,便随你上帝都又如何?左右师父不在了,只剩纤儿一人……”“玉姑娘,令师……”“家师๲自幼身罹痼疾,与病魇相抗经年,……却还是在一年前离世了……”风裳见玉之纤面有凄色,泪光闪烁,心下不由黯然:“对不起,风裳无意提起姑娘伤心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