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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嫂子把身份证拿出来给我们看。还真是可以以假乱真。身份证上写着嫂子是安徽人,一九八零年生,徐小枚。

“昨天确实不是什么特殊日子,可是今天是他们迎财神的日子。”

“出去吃饭做什么?!在家里随便吃吃就好了,电视还没看完呢。”

小容附和我道:“就是,我也๣觉得蛮好,再说,我觉得跟别人合租,磕磕绊绊的,肯定会很不方便。”

既然这么เ说了,我们只好等过完年。嫂子在工作中ณ,我们不方便多打搅。钱不多,逛商场也๣颇觉无味,不如回家看看电影玩玩游戏好了。

“哦?荆州?是《三国演义》里刘备哭荆州的荆州ะ吗?”房东转过脸຀来问。

弟晚上回船上睡觉。

“有什么เ不明白?!难道还像过去似的,胜过亲兄弟?现在有哪个ฐ人不是为自己?”

进门看到房东在楼梯左侧的一个小房间里敲敲打打小容先上楼我感到好奇,站在门口道:“哦,原来这里还有一个小房间。”

有很多人问起荆州ะ都是这么เ个问法。刘备,这个ฐ能屈能伸的英雄,在民间,大家记得的只是他的“哭”,想想觉得很有意思。

晚上,我和小容都睡不着,躺在床上闲聊天。聊了一会儿,小容困了,便先睡着。我有择床的毛病,仍旧睡不着,睁眼望着上海不眠的灯火照耀下的蓝丝绒窗帘。后来迷迷糊糊正要睡去,却听到夜空中传来一声接一声的叫唤,其凄厉惨烈,有如“杜鹃啼血猿哀鸣”。小容也被吵醒了。我想一定是楼ä下老太太在叫唤。我告诉小容我上厕所时所见到的。小容十分悲悯地说:“她为什么不死了算了呢?自己痛苦,儿孙们也跟着受罪。”

合同拟定,付了租金,我们各自回家。

小容说:“我觉得好倒是蛮好,只不过跟别人住一起还是觉得不方便。”

“我也觉得,也不知道他们好不好相处。这样,反正我们两ä边都交了房租,不如我们再在这边多住几天,即使要不回来房租,也觉得心理平衡点。”

“我同意。”

如此又多住了两ä天。

初十早上,我们正吃早餐,秋哥过来,开口就问:“你们怎么还不搬呢?什么意思?!不愿意和我们住一块儿么?”很有些兴师问罪的意思。

“我们房租都交了,怎么可能不搬?这不年还没有过完么?我们两天之ใ内一定搬。”

看来不搬是不行的了。正月十一日早上,阳历二月二十八,二月的最后一天,我们偷偷地搬了新家。可是当我拎着一袋衣服往楼下走的时候,我还是遇到了房东太太,房东太太问:“小姑娘,你这是去哪儿呀?”

“送衣服去干洗。”

搬家时,走过小胡同,倒吓了我一跳。在我们居住楼ä的对面,有一排十分低矮的平房,我原先以为ฦ是用来堆放杂物或者垃圾的,如今开了门,露出很多粗糙的链,这些脸຀我熟悉,都是经过常年的烈日຅暴晒和风吹雨打所形成的粗糙的、愚昧的、麻木的和倔强的广大的农民朋友的脸。房子大约两ä米高,往里看,黑洞洞的,看得不甚分明。大约他们都是回家过了年才来,洗了衣服床单之类的,晾晒在小胡同中间,我们抱着衣物,弯腰快地钻过,免得被打湿。

当我拿着我们的最后一点财产走出小胡同时,有一种提升了的感觉,却又十分地留恋。这是我们来上海ร的第一个落脚点,阴暗、潮湿、杂乱ກ、拥挤,却安宁、和平,又有着老上海的沧桑,烟火味浓厚,我还喜欢房东太太的吴侬软语和房东的热情,我对小容抱怨道:“昨天房东还对我说他马上要开一家装ณ潢公司,听说我大学中文本科毕业,想请我做平面设计呢,这下可好,又失去了一个机会。”

“你可别被骗了,知人知面不知心。”

“倒也是,现在人心叵测。三月三号马上就要到เ了,还是去参加招聘会要好一些。”

秋哥他们住了西边带空调的房间,我们住东边,通往阳台。

弟遵照秋哥的建议,要回了一半的房钱。

进入三月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