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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 随剑逐月(五)

青衣适才所用掌力不到原来三层,但饶是如此,仍是惊愕不已,实不知他内力竟在短短几个时辰之内精进如斯ั,不解之余,亦复骇然。眼见他催掌又至,不敢轻敌,运气七层内力虎虎拍出一掌,风啸声中,谷小满喷出一口鲜血,摔出两丈有余。

她胸中本有千言万语,可当要与人说起之时,却又不知该当说些什么,更不知该当从何说起,不由á地心神大乱,如痴似狂。柳凝眸见她沉默不语,脸上表情阴晴不定,不禁害怕,也不禁为之ใ担心起来,怯怯地道:“前辈,你怎么了?”

青衣越奔越快,转眼间已到了山头,将柳凝眸倚在一棵树下,静静而待。柳凝眸口不能言,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山下,既盼尽快见到谷小满的影子,却又怕他就此丧命于青衣剑下,心中顿时茫乱起来,两行眼泪潸然而落。青衣冷冷地道:“哭了也没有用的,他不会来了!”口中虽这样说,心中ณ却是不停地道:“如果是他,他会不会来救我?”柳凝眸白了她一眼,只是凝望着山下,茫茫然不知该当何以。

当下长剑回撤,急守要害。青衣一试不中,“拂花分柳”“摘叶抖霜”“嫦娥๷广袖”一招快似一招或挑或扫或刺地递去。青峦见她神色欲狂,知她报仇心切,不禁暗暗地担忧起来,堪堪躲过三招,见她又一招“雨落梨花”,尘丝点点飘飘地朝自己面门刺๐来,大喝一声,伸出左手朝拂尘尘丝密处抓去。

公孙小刀见铁仙机关算尽,唯恐石盒内也藏有机关,还不及提醒,柳凝眸正自欢喜心上人得了这两件宝贝,比之ใ自己得到更是欢喜无຀限,哪里想到这许多的顾虑?一伸手便即打开了来看,所幸并无异样。石盒内放着一本线装的老书,因是年代过久,纸张已是黄深深,字迹渲染,正是“逐鹿”二字。字迹萧杀,浑然霸气。

公孙小刀当先反应过来,以手加额,啧啧赞道:“这泥土邪ิ门地紧,一定不是普通的‘化石粉’!乖๔乖,我得好好地琢磨琢磨!”也顾不得理会铁板上的刻๑字,径直转身,仔细捧了好些泥包在衣袋里。余下三人虽是惊讶,却是更加关心铁ກ板上的刻字,不禁凝神๰去看。

读到这里,不禁心头一震,暗道:“既爱且恨,不忍断之?何解?为ฦ什么要恨它,为ฦ什么?”他自与烛龙剑๳有此亲近之意,突见了铁仙这样的评价,怎不叫他心生疑ທ虑,忍不住要代它伸冤呢?三人闻言,与他也是一样的疑云,不由地眉头轻皱,不祥之意渐起。谷小满手指微颤,略略๓定了定心神,接着看下去:

柳凝眸沉吟片刻,忽而喜道:“会不会是这样呢!这位老前辈有了心上人之后呢,给她打了一把‘花吻’鞭作为定情信物,后来他们结了婚,再后来他们就有了自己้的儿子,又盼望着能ม有个女儿,所以就有了这把‘衔冰’短剑๳。可谁知,天有不测风云,老前๩辈妻儿连遭不幸,独留了他老人家在这世上……郁๗郁而终。”

二十多年间,刀已略๓显生锈,复又磨去刀上“铁雪”二字方才传于好文。婉儿与好文年幼之时都曾见过刀上的刻字,知道此刀乃是北宋一位人称“铁ກ仙老人”的兵刃大师๲锻造,却也๣从未向他人说起过此事,而此刻忽然得知自己所处的墓主人竟然就是幼年时心中ณ的神秘人物,却叫她心中如何不惊,如何不喜呢。

柳凝眸道:“你们看,剑上还有刻字呢!”婉儿将火把靠近,见剑柄下刻着“烛龙”二字。字迹萧杀森然,字体细如柳骨,乃是小篆。婉儿心中一震,暗道:“这剑上的刻字怎么跟哥哥铁雪刀上所刻的‘铁雪’二字如出一人之手呢?莫非……”公孙小刀道:“咦,这桌上也有刻字!”众人一惊,婉儿将火把移近,却见桌上剑的两侧各刻着“柔剑封霜”“白骨悲怆”四字,桌上的最右侧另刻着“即得我剑,且来叩听言”几个字。这些字全是瘦金体,涂以朱漆,火光之下,极为醒目。

其实若论样貌,柳凝眸与婉儿可谓是各有千秋,并没有什么เ谁更美一些的差别,但谷小满先前想的念的都是婉儿,却叫柳凝眸怎么不自惭形愧,自以为ฦ不如呢?但此刻๑,她心中的幽怨嫉妒尽然挥去,亲近之ใ意顿生,忍不住抬头寻望,却见她正微微笑着凝望着自己,更见她笑容尘埃不染,无邪可寻,也不禁报以微笑,冰雾尽去。

洞内一片漆黑,两人脚步虽轻,却也๣步步入耳,回声远荡,更增添了这秘洞的诡异。

青峦道:“谷大侠淡泊名利,更是多为ฦ他人着想,许是不愿伤了绝印的名声,这才未曾声张。”青衣摇头道:“错!绝印此举乃是有意中伤谷大侠!卑鄙至极!”青峦闻言细下一想,不觉惊出一身冷汗,惊道:“师妹你是说,绝印有意将功夫传给世子,好叫世子毁了谷大侠的名声?”

在当时,私定终身乃是极为ฦ人不齿之ใ事,而且他二人还在大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,就连玄慈青峦他们这些不依俗套陈规的老江湖也๣不禁为之感到羞耻,但谷小满终究乃是故人之子,如今又大难得生,也只有代为欢喜了。

柳凝眸知他是在称赞自己,不由地满面羞红,如枫渐秋,娇不可人,装作气鼓鼓的样子捏起小拳头在他胸口轻轻砸下,嗔道:“要你取笑人家,要你取笑人家,看你还敢不敢。”两人轻轻笑作一团,欢喜如浮云轻饶,白雾氤氲,旁人倒也没怎么เ在意。

众人见她说得如痴似梦,甚是凄凉,不禁心下诧异,纳罕这位武功天下第一的旷世才女到底有何怨恨未了,她叫自己前来到เ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