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，我们终于揭示了类型复杂、形象怪异的商代龙纹的形成机制。可以说，正是化合式变形的艺术手法创造了龙的形象，真正的龙纹即由此而宣告诞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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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合式变形的具体手法，主要可分为“加角”、“移植”两种形式。
商人的这种作法貌似宽弘，但本质上却是垄断与独占。因为“通天地的手段与政治权力有直接关系，这个道理是很清楚的；天、神是知识的源泉，通天地的人是先知先觉。……能够先知先觉的或是说人们相信他能ม先知先觉的人，就有领导他人的资格……通天地的各种手段的独占，包括古代仪式的用品、美术品、礼器等等的独占，是获得和占取政治权力的重要基础，是中国古代财富与资源独占的重要条件。”133正因为如此，商人对来自多方的多种具有通神含义的原龙纹不但不予排斥，反而主动地进行收集与采纳（即远方图物），将它们统统铸刻๑在各种礼器上，让它们统统为商王朝服务。商王朝“掌握各地方国的通天工ื具，就好像掌握着最多最有力的兵器一样，是掌有大势大力的象征。”13๑4这些起通神作用的纹像以各种礼器为载体，出现在商王朝的祭祀活动上，不仅满足了商人的宗教心理，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其他诸部族的宗教心理，从而起到精神上的安抚与威慑作用。更为重要的，这些纹像还是以辨别“神奸”的标准出现的，非我即“奸”，这显然带有强烈的政治约束力。由此看来，所谓“贡金九牧”，用来自各方国的金属原料来制鼎，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商王朝对各方国金属资源的剥削掠夺，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出于政治目的：商王朝用九牧贡金所铸礼器祭祀所获知的天意，对商人及各方国部族有着同样的权威性和约束力。可见，“远方图物”与“贡金九牧”的背后，都隐藏着商王朝垄断权力、独掌神意的真面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