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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龙的内涵(3)

对这一段文字的解释历来有很多种。闻一多先生认为,“《乾卦》六言龙(内‘九๡四,或跃在渊’呈未明言龙,而实亦指龙),亦皆谓龙星。《史记·天官书》索隐引石氏曰:‘左角为天田’,《封禅书》正义引《汉旧ງ仪》曰:‘龙星左角为天田à’。九二‘见龙在田’,田à即天田也。……《后汉书·张衡传》曰:‘夫玄龙迎夏则凌云而奋鳞,乐时也;涉冬则掘泥而潜蟠,避害也。’玄龙即苍龙之星,迎夏奋鳞,涉冬潜蟠,正合龙星见藏之候。……《彖传》曰:‘时乘六龙以御天’,天言‘御’者,天以斗为枢纽,而斗ç为帝车。‘乘六龙以御天’犹乘六马以御车耳。”183见解极为精辟。近年来,又有学者对这一文化进行了深入的探讨。184有的研究者认为ฦ,《周易·乾卦》中龙与星象的关系十分明了:“‘初九’潜龙指冬天,苍龙全体处于地平线下(中国天文神话谓地平线之ใ下为ฦ渊)。九二爻‘见龙在田,利见大人’,是苍龙东升,角宿出现在东方地平线之上的情景。九三爻‘君子终日乾ດ乾,夕惕若厉,无咎’,指‘苍龙正处于从地平线处上升的阶段’,‘龙位即相当于君子之位’。九四爻‘或跃在渊,无咎’,表现龙身‘跃上天空’。九五爻‘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’,指‘初昏时苍龙位于正南方’。上九爻‘亢龙有悔’,表示‘苍龙升至高位之后,开始下行’。用九‘见群龙无຀,吉’,龙无,指东方แ苍龙七宿的‘角宿’(代表龙头)隐没不见,而苍龙其它各个部份在初昏时仍呈现在西方地平线以上’。……《乾卦》六爻正表现东方苍龙从潜隐到出现、飞升、高亢,然后一步步伏沉,回归潜渊的循环过程。”185๓《周易·乾卦》中的七爻虽都取象于龙星,但兆辞的凶吉却是依神兽龙的生态特征来判定的。比如,龙出现于田中ณ、处在君位、从渊中跃起、在天上飞翔、卷起身体以至见不到头(群龙无),都是神兽龙的正常生态,因而兆辞都呈现吉利ำ,至少是没有什么不好(无咎);然而处于冬眠时的潜伏状态(潜龙)或僵直着颈躯(亢龙),则属龙的不利或非正常状态,因而都预示ิ着不吉。有学者以人事释九四爻辞,将“或跃在渊”释为贵族“跳进深渊,投河自杀”,而结论却是“无຀咎”这样的贞兆辞,这显然令人难以接受。186

我们知道,龙纹呈现为ฦ自然界中所没有的怪异动物形态。它来源于各种原龙纹,而其本身又呈现出多种形态。商代甲骨文中ณ的“龙”字的原型明显来自于当时的龙纹,在甲骨文中“龙”字的多种形式也说明商人心目中的“龙”不止一种。169这种“龙有多种”的观念延续下来,中国古籍中的龙也往往有很多种类划分。如三国魏张揖撰《广雅》云:“有鳞曰蛟龙,有翼曰应龙,有角曰虬龙,无຀角曰螭龙”;《抱朴子》亦有龙“有自然之龙,有蛇蠋化成之龙”之ใ说,17๕o皆源于此。商代的龙纹百态纷呈,有的似鱼,有的似蛇,有的似兽,有的似鸟;加上当时的鱼๠、蛇、兽、鸟诸动物纹像亦有相当程度的变形,这使得各种龙纹与各种动物纹之间具有一定的相似性。古人对这一现象感到迷惑不解,遂附会出世间之鳞、介、毛、羽皆祖于龙的说法。《淮南子·地形训》即云:

至此,我们终于揭示了类型复杂、形象怪异的商代龙纹的形成机制。可以说,正是化合式变形的艺术手法创造了龙的形象,真正的龙纹即由此而宣告诞生。

化合式变形的具体手法,主要可分为“加角”、“移植”两种形式。

夏代的原龙纹大多取象于蛇,这使我们回想起了新石器时代原龙纹中的汾河流域蛇纹。当前考古界普遍认为,汾河流域蛇纹所属的陶寺文化当属于早期夏文化,与河南偃师二里头文化有着直系的渊源关系。陶寺文化、偃师二里头文化原龙纹均以蛇为原型,这种情况是符合我们在第一章中所谈到过的原龙纹的演化规律的。然而在夏代,单一以蛇为原型的原龙纹上,出现了较多的变化,这是一种新的迹象。这似乎ๆ在告诉我们,这一时期,原本基本忠实于原型动物的原龙纹已然生了变化。因此,我们在确认夏代无龙这一事实的同时,也应当充分认识到,夏代社会与文化的变革为龙的形成作出了物质与精神上的准备,龙形成的序幕就此拉开了

神龙能为高,能ม为下,能为大,能为小,能ม为幽,能为明,能为短,能ม为长。昭乎其高也๣,渊乎其下也,薄乎天光也,高乎其著也。一有一亡,忽微哉,斐然成章。虚无则精以和,动作则灵以化。於戯。允哉!君子辟神也。

“最初的龙形不过是抽象的旋卷状的云纹。而后来逐渐趋于具体化、生物化,并且展开而接近于现实生物界中两ä栖类和爬行类动物的形象。”⑧

在古人的心目中,龙一直属于水中的神兽,正所谓“龙,水物也๣”;而《淮南子》中的苍龙属木、黄龙属土,足见这种说法实在是对五行学说的勉强附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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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以降,人们用龙形所表示的星象除东宫龙宿之外,还有天一三星。在上古天文学与星占理论中,天一三星位于中ณ宫。《史记·天官书》载:“前๩列直斗口三星,随北端兑,若见若不,曰阴德,或曰天一。”天一三星位于北斗斗口附近,由于这三颗星系五、六等星,明不耀眼,呈现出“若见若不”之象。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