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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收拾旧山河(二) 第三十五章 又见

阿尔塔因为在台州便早听说徐子清是大宋新冒出的一员将星,作战很是厉害,便极力要求在我手下任个ฐ临时军职,想看看治下军队如何模样,领教我的作战指挥如何厉害。本来担心他随军行动万一有个闪失,弄得无辜受伤,便想让白光道长率兵送他和陈维维、余玉等人偷偷潜回台洲。但是屡劝不得,无耐下只得同意委他一个随军参将的闲职,在我身边随中军行动。

我翻转身子,换了一个更为舒服的姿势躺下,伸手从立凳上捡过几片皂角叶子加到浴ภ汤里。那ว皂角被热水浸ฤ透,香气随着水雾四处散开,把清新气息充满卧室的每个ฐ角落。我又将思绪转向临安,心底深处却不自觉升起一股隐约的幸灾乐祸。那幼小的皇帝和两ä宫太后恐怕现在已着急得焦头烂额了吧。

“什么,丽春楼。杨二你曾几何时还逛过窑子有了相好?怎的我不知道。”

他原和被杀的陈法原同是临安“六君子”。想当年意气风华时,六人历时三年,终将当时的权相丁大全搬倒。取丁大全而代之的却正是贾似道。政治手腕远比丁大全来得高明巧ู妙的贾似道,不但立即赦免了“六君子”,并且将他们召回临ภ安,同时还拔擢了其中最优秀的陈宜中。真要说来,贾似道可说是他的大恩人,不然也不能ม一步步爬到เ现今的高位。然而对贾似道的私心,陈宜中也๣是一清二楚。他只不过是在利用“六君子”的人气,塑造自己的清廉形象罢了。因此陈宜中ณ对于贾似道稍觉感恩的同时,在他即将失势的当口,便也没有半点同情,甚至还于四日前还上疏奏乞๢诛杀贾似道。太皇太后谢氏,初尚念他勤事三朝,不忍遽置重典,仅仅下旨训斥。不料满朝的大部份文武官员、台谏侍臣,雪片似的奏疏上来,连章请诛贾似道。才受逼不过,便又提朝议,将贾似道谪为醴泉观使。总之ใ是保住他,不取性命。

真是商女不知亡国恨,隔江犹唱后庭花。这个国难当头的当口,还有人操心妓院的生意,拐卖少女到皇城临安供达官贵人娱乐。被拐卖的又是为国捐躯的朝庭命官之女。真当得“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歌舞几时休?暖风薰得游人醉,直把杭州作卞州”这诗。这个没落的王朝,怎会腐朽到如此地步。

回头又想自己。也许比文天祥更可悲吧,至少他还有信念支撑自己奔波忙碌。而我呢,直到目前还不知道所做的一切是为了什么。和他一样维护大宋么,显然不是。建设北洋不过是看着难民可怜,杨焕等人为收留难民着急,为ฦ解他们忧愁,便随心而为作了贡献。然后又在北洋镇强烈的抗击元军的民意下,推无可推,无奈之中领兵抗元。还有这次的援救扬州之举ะ,也是不舍孙虎臣等将领,才有此举ะ动。这诸多事情都是水到渠成,自己在顺水推舟、自然而然情况下的作为ฦ。于是募然觉得,自己回到เ这个时代居然没有任何精神๰支柱,直到现在仍是在混沌渡日຅。心头便涌ไ上强烈的茫然。

李元曦隐了眸中嗔意,自嘴角处带起一抹笑意,将身子微微一曲,先向文天祥道了个万福,口中说道:“文伯伯安好。又有三日຅未见文伯伯了,让侄女想念得紧。”文天祥也๣是爱极这人间精灵般的侄女,托起李元曦,呵呵笑着说:“元曦宝贝儿别和伯伯多礼,伯伯几日未见聪慧通敏的宝贝,不能时时听到你的妙语连珠,只怕比你更加想念。不过今日你却不需管伯伯了,现在有个更为有趣的人物。来见见旁边的子清,他和你可都是人中龙凤。”李元曦又掉过身子,向我道福。我连忙从团席上站,连道不敢,也向她回了一礼ึ。李元曦说道:“早已听闻公子大名,只是无缘得见。今日一见之ใ下,果然非凡,行事诸语都出人意表。原来是非常人行非常事。”

厅中七人复又坐下,也不言语,只拿两ä眼盯着贾似道,等待他的吩咐。一时间便只闻得贾似道拿茶盖轻刮杯子的吱吱声音,尖锐得令人牙根酸。

李庭芝与文天祥相视点头,脸上显出一付全已๐了然的神๰情,低下头想了想,也许是在忖度该不该告诉我某些事情。抬起头来时,即已下了决定,李庭芝将身上大氅的集雪抖落,一边对我说:“子清一直在行军途中,不知这朝局已๐生变化。贾似道自芜湖一役中,指挥失当,又擅权专断一意孤行,只一人便把大宋精兵损失殆尽。朝庭上下对此皆是议论滔滔,纷纷弹劾,都说活当死罪。但谢太皇太后却一意保他,正与群臣们争论不休,但压力却越来越大。我从淮南来此时,朝庭已๐有密令交我,封我为枢密院右平章知事。待接到朝庭另行通知后便宜行事。”

连续四十多天的紧张厮杀,实在是累得厉害,次日直睡到日຅上三竿才起得床来。我趿上布๧鞋,披上一件小衣,一边打着呵欠踱至窗前,将纸窗推开。在迎面扑来的冷风里,一片耀眼的白色立即扑入眼帘。

那名青年士兵见我帮我点着了篝火,满脸感激之情,却又夹杂些手足无措。我直起腰,拍拍他的肩膀问道:“小伙子今年多大啦?”那ว士兵见我问他,更是慌乱,啪地一个立正,将头仰得高高的,大声回答着,额๩头上都现出了汗水:“小子今年十七岁,姓于名敏,为胡将军部下。十五天前๩参军,老家于家村。”听他答得颠三倒四,我与陈昭不禁相视一笑,心中忖道,原来是胡应炎在行军过程中担心走漏消เ息而掳来的老百姓,便又问他:“都说好男不当兵,好铁不打钉。你可否后悔过,打仗时害怕吗?”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