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候已渐渐入秋,那些曾在夏日里缤纷吐艳的花卉变得干枯昏黄,或一一散落地面,或随秋风化为粉齑,蜷缩的叶片伴清脆的一声碎响,再无可寻。
七个时辰,整整七个时辰就跑完了来时两天的路,
景笙、流萤两人一人一匹,追将而去。
君若亦的口气素来不善,流萤碍着并不熟悉又因对方แ确实帮助她们出城忍了良久,又因为心头实在烦躁,此时终于忍不住道:“这位公子,你若是不想跟我们一路,可以自行离开。”
又看了一眼地图,牧流芳将它塞回自己的怀中,秦霜复国的宝藏图,有了这个,西凉国主ว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?
景笙不等思索,已๐按下机括,短箭□黑衣人的腿中ณ,黑衣人已冲着景笙挥起刀,景笙险险避开,踢起脚边的花盆狠狠撞在黑衣人受伤的腿上。黑衣人身形一滞,景笙飞起一脚๐踢飞刀,复又踩在黑衣人的伤处,黑衣人哀嚎一声,跪倒在地。
景府此时也乱作一团,西凉刺客夜入帝都,帝都已๐然不是安稳之ใ地,老夫君已让家丁收拾行装,筹谋一但西凉深入皇王朝腹地,便向东南行进。
景笙握着书,想着下午该去归还。
那样一个温润而锐意的男子,如此的风华如此的志向,只在家中相夫教子,是不是太过……
他从不觉得景笙哪里不好,景笙也从不在他面前抱怨或是长吁短叹过,可是,隐约他也知道,景笙这些年的日子不会好过。
景笙叹气,好嘛,又走不成了。
自然,声音也是温婉的:“若亦,你这是做什么เ?”
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
两个黑衣人却是顿也不顿,连连几刀又挥向景笙与柳棋芷。
沈墨闭上眼,轻声道:“希望母亲在边关一切平安,边境井然。”
沈墨视线扫回剑,那ว其中不是没有留恋,但更多的还是一片澄澈。
“是啊,怎么เ?”
管正君搀着老夫君,清秀的脸庞尤带泪痕,还不住给老夫君顺气。
“结果怎样?”
牧流芳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香茶,醇香的滋味让她满足的叹息。
等到景笙也靠着墙面快睡着时,茅屋的门被打开了。
小二看了一眼水面,疑惑地望着景笙,对方一脸纯然真挚的笑容,看上去十分和善无害。
说着,景清眼神一闪,倒是柔和了三分。
“公子,景小姐,是否要把饭菜移至书库?”
“咳……你今年该是十五吧,我已经三十六了,让你叫我一声叔,并不算占你便宜。”
待小童走后,景清小心捧着纸条,轻柔打开。
咳嗽因为其病因太多,所以并不是好诊断的病症,也因此景笙才选了这个,平日还好,一连咳了一个小时,她也觉得累得慌。
雅苑修在墓园隔壁,也是景家扫墓后休息的地方,刚到雅苑,景笙就不住感慨,虽然景家在帝ຓ都算不得什么,不过若放到เ地方,肯定是户大地主。
沈雁在前线戍边,沈墨的父亲也早几年去世,沈墨又是独子,诺大的定国将军府说来其实只有寥寥几个人,三人在空阔的府院内闲聊逗趣,也读书习字,也划拳猜酒,怡然自得。
现今的皇王朝也许还没有到这种地步,但景笙想想,大约也不久了。
景笙遥遥看着,也微有汗颜,没等反应,突然现身边的压力减轻,一只手伸过来拽住她的胳膊道:“快,别ี看了,快点走……”
不过,景清也越爱给景笙找麻烦。
私聊便是私聊,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。
沈墨却继续摇头:“小秋,景小姐是女子,我只是在父亲留下的书库里粗读几本书而已,怎么能作比。”
残阳几点暮色,如絮似的云朵染成微红,凉风习习。
“你若真想谢,这诗便给我吧。”沈墨弯起眼角,笑容温和,“我先去找小秋了,告辞。”
“在下沈墨,家母是定国将军沈雁。”
譬如澄澈辽远无一丝烟尘的苍穹,清澈透明浅浅碧莹的湖水,又如极目远眺也望之不尽的琼楼玉宇,以及,额……
景笙已快走到尽头,淡淡的话语从空中飘来。
晋王爷这一走,估摸是不会再有人来找她,晚膳以后,景笙带着岭儿利ำ落的借着挂在墙边柳树上的绳绊翻墙而出。
王爷大人,不是侄女不愿喊,是实在喊不得……
当年景丞相还是景编修时,一心恋上风月苑的清倌琴绝公子,也就是景笙她爹,死活要娶进家门做正夫。
景笙没想到流萤会说这个,只好无奈道:“在下良民一个,上哪里去找真尸体?”
流萤转身,站到景笙面前,突然敛了一身的气势:“我帮你找,你离开带上我。”
“为什么要我带你离开?”
流萤把那块云敛给她的令牌又丢还给了景笙:“一直以来我都在为这块牌子的主人效力,云主子既ຂ然给了你,那ว你就是我的主人。起先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你若呆在帝都做你的安乐่庶女根本不需要我我也不想陪你过家家,可你要是离开……”流萤漆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茫然,“若不跟你走,我也不知道该去哪……”
景笙把牌子又丢还给她,道:“这块牌子你还是另择良主,它不适合我……若你真的能帮我找到尸体,你想跟着我也无妨。”
闻言,起初ม流萤接过牌子面色微青,听到后半段,却是勾起唇:“好。”
景府,秋竹院。
院里古槐青柳依然,君子兰开了谢,谢了开,此时耷拉着枝条,有些奄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