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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九)愚蠢的证明

我把这一成绩告诉了冰,冰高兴得很,我们把幸福梳理成柔软的丝。冰说她想过坐上飞机不顾一切的来到南昌来到我的身边,两个单纯的孩子现在都感觉谁也离不开谁了。想到เ冰那双清澈得像悠蓝湖水的眼睛,我似乎看到了我们两个人美好的未来,那ว个时候我习惯了一有空就倚着窗户向南方眺望,南方的深圳有我最深的牵挂,端起吉他,轻轻吟唱:“已๐经很习惯,从风里向南方眺望,隔过山越过海ร,是否有你忧伤等待的眼光……”

当晚,我做了一个奇怪的梦:我站在一个空荡荡的壁灰色大房间里,风很大,从破烂的窗户蹿进来,肆虐横行,冰就站在我面前几米远的地方,木结构的天花板开始不断掉下屑末,她看了我一会儿,沉默无语,突然转身离去了。我有点儿不安,电话里我轻描淡写地告诉冰,冰说那只是梦而已了,她深爱着我,叫我不要胡思乱想,重要的是完成余下来的两年学业。我关注着深圳的一切动态:新闻、网上消息、天气预报、区域地图甚至是列车时刻表。我对冰表示ิ,要抽出时间去深圳看她,冰却执意不让,冰说尽管她很想见我,但她还是让我在学校里安心学习,因为我也๣帮不上什么忙。我瞒着冰办好了去深圳的边防证,但我的处境并不好,再说了,学院党委书๰记是不可能在这关口批准我离校的,我背负着两难的境地,冰自然是不知道的。

第二学年,尽管我的成绩有了好转,但我面临的学习๤压力还是很大的;昔日那点荣光早已经荡然无存,所幸的是,学院的刘副院长对我真诚的帮助和鼓励让我告别颓废,重振精神,班主任也对我关爱有加,可是薄弱的英语基础又让我总有如履薄冰的感觉。有时候,我很想告诉冰我的真实处境,但我真的没有任何理由á让她再为我担心,她在深圳生存的压力已经足够大的了。除了努力奋争,我恐怕别ี无选择了,我不能带着失败的羞愧站在我心爱的女人面前。在校园里,有这样人生的起落,我想这也不一定是坏事,它是我走过浅薄无知的考验。

情人节又到了,依靠在窗棱的我,看着恋人们携手相偎而行,细声私语,眼前浮现了断绝多年还依然怀念的影子。那一年的情人节,我也๣曾把火红的玫瑰轻放在你的掌心,你的笑脸也和玫瑰花一样舒展。在这个情丝交织的雨夜,我再次听见了花的絮语,仿佛又重复了我们昨天那并不苍老的故事。我不由轻轻地叹息了一声,放眼窗外,雨依旧ງ柔美。

在武汉读警官学院的朋友云来信向我倾诉失恋的苦痛,心境灰调得可以吞噬人。我同情他,也理解他。其实,真爱并没有过错,谁都渴望一份亘古的爱情,但是没有人能保证相爱的心能在浅淡如水的日子中坚持,没有人能历数成长年岁里所经受过的那一些苍白。对于任何人任何爱情来说,时间和距离永远是一个难以逾越的障碍。一个残忍的结果是否会让一个神采飞扬的人迷失方向、失去自我、进而走向沉沦,我并不愿意过多去思考,我沉醉在爱的幻象里,是不可能有更多的触动和警觉的。

在很多时候,冰对我询问的问题总是笑而不答的。冰承认她是个很爱遐想未来的女人,可又不由感觉到那ว遥远的将来里,好象有很多抵触的东西在消磨着她憧憬的幸福;冰直白的说走上社ุ会的人和校园里的学生所思所想的东西是有相当大的差距的,在我听来这样的说法却是那么的刺๐耳和别扭,我急切的想向她证明点什么,以证明我实在是一个能担负起她未来的男ç人。冰又笑了,浅浅的笑,不多留一点反驳的痕迹。

周末,我很快同意了尧和琦的提议,我们三人一同去市里找可以兼职的差事干,按照他们振振有辞的说法:一来可以检验书本所学,增加实践的经验,二来可以支援一下日渐干瘪的荷包。我可没有去想这么多的理由,总之,我就是要证明给冰看看,爱她的我是如何付诸实际行动的。还没有把饭缸刷็干净就豪气冲天的出门了,很快我们被自己轻松而且愚蠢的想法愚弄了,毫无征兆突然来临的冰凉滂沱大雨让我们浑身透湿,又狠狠地砸在我们头上、身上,沙抽打一样的生疼,从曾巩路、阳明路到เ沿江路,除了被拒绝还是被拒绝,一整天下来别说找工作了,就连个干暖歇脚的地方也着实难找,旁人一个个无情、冷漠、怪异的目光投向我们,让我们的脚๐步像灌了铅那ว样沉重,我们初步体会到了社会生存的不易,也体会到了失败带来的困顿。电话里,我感到很羞愧,冰对我说:“好好在学校里安心学习๤吧,用嘴是不能够生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