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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三

我跟着嫂子进了厨房,在她身后蹲了下来帮她择菜。

而坐在对面的宁娜,如果没有富人那种藏不住的凌厉的颐使气指,她就美得象诗。

嫂子肯定哭了,是的,她是那样善良孝敬的人,那样温和可亲的人,她不会怨恨自己的爸爸的。

一个很漂亮的别墅,客厅非常舒适,看见那ว边又宽又软的沙床我就感觉浑身骨头都酥了,真想躺一下就好。

妈满腹怀疑地把钱收好了,叮嘱说那你们早去早回。

我说你恩什么啊,有话就说,不说我睡觉了,明天还得去收帐呢。

我说没有谁,你看我哥啊,只有嫂子担心他是吗?你和我都急得要死,他倒好,回来一头就进他自己屋子里去了,连招呼都不跟我们打一声。

哟,他们怪里怪气地说,今天怎么这么邪兴,一开门冒出这么เ多搞推销的,快走吧我们不要。

嫂子又说,你毕业了以后,如果找不到เ工作,就算是找得到工作但不包房子,也总得有个落脚๐的地方啊?所以你哥想趁着年底出车的人少生意好做,就辛苦一点儿,没什么。你担心你哥了是吗?

这时候我简直痛苦极了,也不知道自己在痛苦什么,我没有把去应聘工作的消息告诉给家人,因为我知道他们肯定会反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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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妈这么说我顿时也火起来了,不过我不是受了她的鼓动,而是气愤,没想到妈竟会这么想这么เ说,我声音都变了,大喊大叫的,我说妈你怎么เ这么เ想呢?你这叫不讲理你知道吗?我哥他再有本事再能干,这几个月能ม赚多少?这五千我估计都是他们的全部ຖ了呀妈!再说嫂子不是跟你一起干了么,一分钱๥工ื钱也没要,你想想嫂子她要是我,我在外面这样替人家干,你怎么想?

我三口两口吃完饭,放下碗筷又忍不住把门推了个缝隙往里面看。哥和嫂子已经吃完东西了,然后嫂子坐在哥身边,对着镜子梳头,哥半闭着眼睛,好象是睡着了。但是,他们的脸上却有泪水,的确是泪水,清澈的泪水把整个ฐ脸都打湿了。我想他们为什么哭了?可能是日子过得太苦了所以委屈了吧。我毫无办法,只有叹息了一下。

我说,要赌就赌一个星期不许陪哥睡,只许陪我。

什么都愿意

嫂子笑了一下。

傻丫头,她说,感情的事情谁能说清楚?反正当初他照顾ุ爸爸的时候特别细心,我还真没见过哪个男ç子汉那么有耐心,爸爸要去世前真能折腾人,通宵不睡,人熬成干柴棒子似的也咽不下那口气儿,你哥就那么一夜一夜地守着,我从来没见他过一句牢骚。老人都说懂得孝顺的人肯定不会错,我认定了你哥是个ฐ好人,呵呵。后来,我又听你哥说了他的事儿,他……其实挺苦的……我这么说爸爸你不生气吧?他根本没给咱们这个家做过什么เ贡献,可你哥并不恨他,还照顾他一直到死。你哥总说,人非圣贤孰能无过?我觉得他是个ฐ懂得宽容别人的人。这样的人不值得托付一辈子吗?……呵呵,妞儿,你问这个ฐ干什么?

我说没什么,就是聊天呗,我睡不着。

她问你和小戴吵架了?

我说没有……嫂子,其实我和小戴根本就没谈恋爱,我是骗你们的。

嫂子迟疑了一下,应了一声。

嫂子说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肯定会碰到许多困难,要学会照顾自己。眼下嫂子是离不开,如果离开了也到เ北京打工去。小戴的人什么样儿嫂子也不清楚,你自己去把握一下,如果没谈恋爱,就把关系摆明,别造成误会。我看报纸电视上有很多事情,都是在外面恋爱关系没处理好造成的坏事,不过我相信咱们家的贺冰一定能处理好的,有需要帮忙的就跟嫂子说。

我笑了一下,我想,嫂子有时候真象我妈,不,我妈都没她这么细心和体贴。我有这样的哥哥和嫂子真是幸福的啊。

胡乱地说了几句话,我有了困意。

正准备挂电话,嫂子突然问起了宁娜๨。

我说已๐经把钱还给她了,也没再联系什么เ。

嫂子说,妞儿,人在外面还是需要朋友的。我们虽然对她不了解,但她也是帮你的人,经济方面清楚一些是必要的,但朋友可以继续相处啊,你长大了,嫂子不干涉你那么เ多事儿,该交朋友就交,把握好分寸就是了。

我应着,心里突然明亮了起来。是啊,嫂子说得没错儿,我只需要把事情处理得圆满就成,没必要那么极端,宁娜应该是我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,我为什么เ要拒绝友谊呢?

那一夜睡得很静很沉,象睡在一个波涛缓缓的湖里似的,直到เ临醒前才做了一个梦,梦见我和宁娜在爬长城。我在前面爬着,宁娜在后面跟着,我拉着她的手,爬啊爬啊,长城上空荡荡的只有我们两个人,但前面的路好长好长……突然醒了,爬长城爬得把被子都踢到床底下去了。

太阳一出来我就象个上了条的机器人似的又忙碌起来。跟货送货一天一天,转眼又到了周末,看着日历才觉到了清明节。戴鳌跑了过来,说是找我去游颐๖和园,颐和园我也早想去了,就定好明天一起去。晚饭的时候老李小张和戴鳌一起喝酒,我早早吃完回到房间里看电å视。听见外面嘻嘻哈哈在猜酒令开玩笑。老李总是拿戴鳌和我开玩笑,想必他看出了戴鳌对我的心思。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