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韵台冷笑一声,道:“葵英你年纪太轻,这些事儿你还不懂,快回来吃饭。”
岑继面色苍白,额头有汗,手指不断敲着桌面,似是有些慌张失措。葵英沉默不语,目光暗沉,不知在想什么เ。岑碧央正在嘤嘤哭泣,而岑衣南则在安慰着他。
回去的途中ณ,凤箫迷惑道:“狄燧,你说,如果害死三夫人的人和对外公下毒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,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?若是我们能知道他想做什么,想找到他便也容易了许多。”
“花言巧语。”凤箫轻轻嗔了一声,随即又道:“还有件事,令我有些难受。那ว日你带着衣南葵英他们去玩时,我在庭院里竟然看见岑韵台与岑萦在偷情……”
原来那阵喧哗声是那帮孩子与狄燧狄衮衮他们发出的,凤箫遥遥的看见了狄燧欢乐的和葵英说笑,情绪不由á得好了几分,快步走了过去。
凤箫闻言,听出这是妹妹岑碧央的声音,顿时羞怯不已,迅速松开了环着狄燧腰的手,冲着门外轻斥道:“你个臭丫头,何时养出了这听人墙角的毛病?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他似是有些恋恋不舍的道。
莺语绵蛮,琦玮珠玉。
就在这时,门外一只踌躇许久的狐狸实在是忍无可忍,竭尽全力跑进了屋里来,一下子便跃入了凤箫的怀里,心急的在她胸前蹭来蹭去。
花娘再也支撑不住了,长长的指甲在墙壁上刮出了几道深刻的划ฐ痕,痕迹里带着血丝,点点殷红。她颓然倒地,娇美的身躯无力的倚着桌腿,胸前插着一把镶金的匕首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沾染着许多人鲜血的剪刀。
众人闻言,皆面色有异,显然是察觉出他在撒谎。
与此同时。
花临姜袅袅婷婷的从二楼缓步下来,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找到路了吗?那真是恭喜诸位了。”
“和你比还差上许多。”狐狸道。
狄燧没有注意这只狐狸的异状,而是嬉笑着走向凤箫,在她身边坐下,道:“怎么,女官大人也孤枕难眠?”
狄燧撇撇嘴,“你果然是宫里出来的,说话都打着官腔儿。哎哎哎,我跟你说,我可是最善于揣摩人心的。谁让我是狄仁杰的侄子呢!”
她深觉对不起凤箫,所以留下了这样的一封信。信中千叮咛万嘱咐,句句皆是肺腑之言,让人阅后很难不落泪。
金仙微微一笑,“你便是凤箫吧。且让我代姑姑向你认错。姑姑一心庇护我姐妹二人,才会想出害你的主意,她也是被逼无奈。”顿了顿,她又道,“我马上就要离开大明宫了,走之前特地来这里缅怀一番。当年我因妒忌蒙心,害了妹妹,之后心情极为ฦ复杂,一方面我认为自己有理——她做了那么多坏事,怎能不受报应!然而另一方แ面,我却心怀愧疚悔恨,是故不敢面对武长史和阿瞒哥哥。如今看来,我确实是错了,害了妹妹,害了武长史,害了时姑姑——所有的一切,均是我的错。”
时姑姑的面容霎时一片惨白,冰冷而决绝。
怎么办怎么办?
她是……
又一阵凉风袭来。烛火晃了几下,倏地灭了。
她着好了淡色宫装,依旧挽了个双环望仙髻,虽衣着简单,饰品甚少,但却气质出尘,如若降仙。复又整理了一番后,她踏出了院门。
马球这一游戏,对凤箫来说还是比较拿手的。她入宫前长于山间,父母均喜读书阅诗,而她幼时调皮至极,常常约了齐家小哥,背着父母,在青色阔野间骑马而奔,纵情嬉戏。
“我们现在该怎么做?”狄衮衮担忧道,“那家伙会不会对凤箫……”
狄燧瞪他一眼,“他敢!他要是对凤箫做了什么,等我有一日抓到了他,不抽干他的筋,拔掉他的皮,拿他眼珠当泡踩,拿他的肉煲โ汤喝才怪!”
“可是……”狄衮衮犹疑ທ着。
“罢了罢了。我们还是先回岑府吧。”狄燧道,“这劳什子安公子恐怕便是岑府血案的凶手,我猜想,他大约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,我们不如回岑府去等着他再次现身。”
“若是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带走凤箫呢?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……”狄衮衮道,“少爷你这不过是猜测……”
“放心吧衮衮。”狄燧提剑走向他,对身后一片哀求之声置若罔闻,“少爷我对好事没有感觉,但若是有什么死人的事,少爷我向来是一说一个准儿。”
他一说这个,狄衮衮立时信了,道:“这倒是真的。那ว我们赶快回去吧,说不定……”
狄燧喃喃:“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。”
没错,现在已经出事了。
刚ธ刚从雨火房里被放出来的杨纹媚如今满心都是忿恨,此时见儿子葵英迟迟不归,更是恼怒之至,正对着夫君与下人们大发脾ຆ气。
她嗓门本就大,如今更是刻意的喊,嚷嚷的这一大院子人谁也睡不好觉。她喊了没一会儿,便见岑暧岑韵台等人均披衣而出,来了这里。
岑暧阴沉着脸,正要出言训斥时,却见老五叔难得慌张跑了过来,大喊道:“出事了,出事了!快去府门处!”
“慌什么เ?”岑暧心情不悦道,“出什么大事了?”
老五叔流泪道:“葵英少爷……葵英少爷死了。”
杨纹媚呼吸一滞,手指颤抖的指着他,厉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