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凌家的许多铺子都是二房三房在管理。
大年初一的早上,舒绿起床下楼ä,想到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脸时,看到石头还蹲在他家屋子门前干呕。
比较有年味的,则是一小坛年酒。据说是凌家自己้的酒坊里出产的,闻着的确不错,有一种米酒特有的清香。
“那ว真是太多了,要从上辈子数起。”舒绿毫不客气地吐槽了一句,随即甜笑着拉住了哥哥的袖子:“不过这辈子还没有。好啦,快带我去看看,是什么地方?”
不过,当你想干点啥事情的时候,这满院子的人堵在眼前,就显得不那么方แ便了。可是以他们俩现在没有稳定收入的情况,若非必要,还是不好自己搬出去单过的。
可是这少年却一下子撞了过来,他躲闪不及,被直直撞上了胸口。
正在香秀和舒绿点好了钱准备离开的时候,柳袁氏的一句话吸引了她们的注意。
宽阔的正街两边,全是门面干净的各色店铺,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,连正街旁的小巷子里也开满了铺子。
“哼哼,知道害怕了吧?这是咱们街上大名鼎鼎的顶哥,你这样的,顶哥一个打你八个!”
他看着掉进一个堆满积雪的低洼小坑里的妹妹,哈哈大笑起来。
自从那次凌家的管事来过之后,一个念头就慢慢地在兄妹俩心目中成型。
那ว肥婆见两人没有回嘴,气焰更是嚣张:“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?打一棍子也放不出半个闷屁来?”接下来又是一连串污言秽语的咒骂。
好吧,她光荣的穿了。
美人再次温柔地道歉,随即自顾坐了下来。
可是恰好二夫人今儿也不自在。
来拜年的各房旁支,和凌家在江城数十家铺子的掌柜、管事们,还是向老太爷、大房献殷勤的多!明明是二爷现在管着许多铺子,可大家仍然明显把老太爷扶持的大少爷凌展鹏当成下任家主看待。
二夫人受了些冷落,心里早ຉ憋着火了,正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。毛才家的这话正戳在她心窝子上,让她一下子就爆发了。
怎么,连这些寄居在本家的穷亲戚都敢欺负二房的人?真当我们二房没希望了?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!
她现在与其说要替毛才家的出头,不如说想借着敲打展眉来警告一些远亲们——别ี瞧不起我二房……总有你们哭的一天!
舒绿不知道自己兄妹俩竟无意间被卷进了本家的纷斗ç中。她出声辩解道:“二伯母,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。谁说我哥哥闹事了,请他出来和我们、和邻居们对质,看看是谁有理!”
那毛才家的重重哼了一声,冷笑道:“好个ฐ牙尖嘴利的小丫ฑ头,还给我掉书袋?什么对质不对质的,你们也配!小子,老老实实给二夫人磕头认个错才是正经,不然……”
“不知这位大娘是哪一房的长辈?”
舒绿突然打断她的话。
毛才家的愣了一下,皱了皱眉头说:“我是夫人的管事。”
“哦……是位管事娘子。”舒绿故意把“哦”字拉得很长。
她向来挂着甜笑的小脸冷了下来,自然而然地透出凛然气度,看着毛才家的说道:“主人家和亲戚在说话,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!”
“奴才”两字一出,二夫人和毛才家的同时变了脸色。毛才家的想要反驳,偏偏舒绿说的又是正理。她确实是凌家的奴才没错,只是因为在二夫人跟前得势,人人面上都敬她几分,她便忘了形,对着展眉和舒绿大呼小叫起来。
可是展眉舒绿再穷,再让这些豪奴看不起,也的的确确是凌家的亲戚,身份比她高得多了!
舒绿的话还没完:“我老听说,本家规矩很严,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啪”,二夫人的手一拍椅子的扶手,怒道:“你说什么เ?”
舒绿的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,没有接话。
展眉从妹妹开口,就一直沉默不语,只是紧盯着二夫人和毛才家的。
他们原本的出身,使得他们的心性本来就是高傲无比,只是平日不太表现出来。可别人这么明着踩到头上来,让他们继续忍气吞声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“二弟妹在生什么气?”
正在耳房中气氛紧张之际,一个轻柔恬淡的女声在屋门前轻轻响起。
一瞬间,二夫人的表情数度变化。舒绿看着她面上不住掠过惊讶、不满、戒备之色,最后微微皱眉将这些表情尽数抹去,刻意挂上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。
这时候,说话人也从外头走了进来。
来者并不止一个人,却数个青衣丫鬟拥着一位美妇款款而至。
这妇人看不出真实年纪,约在三十到เ四十间,乍一看,还看得出年轻时的艳丽ษ风华。她化着一丝不苟的妆容,头上密密实实的实心髻油光水滑,低小尖巧,端庄又不失柔美。
舒绿注意到在这年节时分,这妇人的一身装扮却很素雅,没有一丝艳色。
不过虽说她通身只是黑、灰、蓝、棕几色,质料做工却都是上乘货色,搭配得也是华贵大方,丝毫不显得黯淡。她的头上没戴金首饰,插着一枝银镶蜂赶蝶嵌玉叶子顶簪,一枝银镶宝葫芦簪,款式很大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