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润知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。“孰胜孰负？”
随着这“哒、哒、哒”的轻微声响，舒绿的心情不知不觉紧ู张起来。
欧阳润知有点为难。
当然凌老太爷身为族长，对于子弟的成就必须是要给予肯定的。不过他责怪展眉时选择的切入点是，为什么展眉想读杜衡书院，不让凌家托人为他推荐，反而拜托欧阳家的人呢？
欧阳润知还是苦笑了一下。挫败感是不可避免的，他向来在这方แ面颇为自信，却不得不承认舒绿目前的实力还要胜过自己多多。
纵使舒华城府再深，也只是个ฐ十四岁的富家千金。被这消息一刺激，舒华忍不住就在屋里拿了两件趁手的古董砸了个稀烂，还没头没脑地把自己的两个ฐ大丫鬟骂了一顿。
大夫人笑眯眯的，拉着她又坐下了。接着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她在欧阳家养病的情形，舒绿很谨慎地没说自己见了欧阳润知，只说欧阳夫人和欧阳婉对她很好。
她这一靠过来，展眉自然而然地搂了搂她的肩膀。舒绿的身子娇细纤小，展眉感受着妹妹的柔弱，心中ณ的保护欲更被激发得不可收拾。
“那ว请拿笔墨来吧。”
不过舒绿凝神想了一阵，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，“啊”地轻呼一声。
舒绿点头表示ิ同意。展眉和人动手的情形，欧阳润知是见过的。一般来说，这样的人脾气都偏于火爆，不大会静下心来慢慢调制香品。
呃……这人干嘛用一种她貌似很熟ງ悉的眼神看着她……好像以前在实验室里，她和她的同伴们就是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研究对象。
这年月的女孩子会游泳的没几个，仅有的那些也是渔娘船嫂，哪有正经姑娘家下水去学凫水的？
不过她苍白的脸色和沙哑的嗓音是瞒不了人的，那两个丫鬟显然是得了主人家的吩咐，留了一个下来陪她梳洗，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匆匆赶到เ住院去向欧阳夫人回报舒绿的情况了。
“姐姐小心！”
“真是三分颜色，七分打扮，人靠衣装，美靠靓妆啊。”舒绿心下感慨一番，也作出笑意盈盈的模样来和这两位姐姐见礼。
“以前光听说他脾气差ๆ……原来教养也……唉，他们家老夫人还夸他彬彬有礼呢……”
方才舒绿用巧ู对化解小陈的侮辱，韩波几个只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急才。但等她随口对上夏涵的绝对，又得知她曾被德高望重的杜衡书院山长夏伯卿夸为“小才女”，这可真是不简单了。
欧阳婉轻笑一声，对兄长说：“哥哥，齐家哥哥他们在这儿作诗呢，小妹想听听他们的新作。”
舒绿一直没弄清这“品香会”到เ底是怎么个品法。她只听舒华说，每次品香会上，欧阳家都会将这一年要送到京城的一些贡香拿出来，邀请众人一同品香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会的啦，放心！”舒绿“咯咯”笑了两声，哥哥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。这种地方能出什么事？她一个跟过来看热闹的小女孩，只要坐在长辈们旁้边吃吃喝喝就完成任务了。
舒华说：“其实欧阳家有座‘香园’，占地也是极广，可容纳数千人聚会。但他们每年元宵都选在清河里聚会，也有想亲近‘江城诗会’那ว边的意思……”
三小姐舒媛双眉上挑，杏眼樱唇，是位容色俏丽的小美人儿。看得出大夫人也很宠这个小女儿，把她惯得有些娇气。此刻她正爱理不理地打量着舒绿，见舒绿衣着并不光鲜，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些轻视的神色。
历来能出席品香会的客人们，除了江城四大巨เ富中ณ的重要成员，便是一些中等以上的商贾人家。得到เ参加品香会的请柬，在家族而言，是显示ิ出自家在商场上占有一席之ใ地；对个人来说，则是证明其是家中嫡系或是被看重的子弟。
不必如此客气……舒绿从这话里琢磨出点味儿来。以前自己叫她玉兰姐，她可没纠正过，怎么今儿特别谦卑了？
这车门前刚好冲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子，舒绿跳下来的时候几乎和他撞个满怀。她慌慌张张伸手一攀，抓住了这人的衣襟，连连晃了几下。一股微温的男性气息钻入她敏感的鼻子，她无暇多想，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摔倒。
展眉见那疯马已经踢翻了三四个摆在街边的小桌子，赶紧再把舒绿往后拉。奈何这街上的人都在跑来跑去，他们一时间也难以退后。
舒绿眼睛一亮，拉着展眉挤了过去。
这不得不给大夫人敲响了警钟。老太爷年纪大了，如果在自己儿子长成以前就生了重病，失去对整个ฐ凌家的控制的话，二房的上位简直是毋庸置疑的。
初二这天，在大杂院众人或艳羡、或惊奇、或妒恨的目光中，展眉和舒绿兄妹搬离了这住了大半个月的阁楼。
只有三姑一家站在屋门前笑开了怀。石头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，心想，顶哥的面子就是大，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他才是……
舒绿这才知道，那美少年是夏伯卿的儿子。
坐在夏伯卿旁边的翟云星凑过去一看，脱口读了出来：“老母跳神好过年……”
展眉舒绿被堵在回廊上也没法走过去，只能ม侧身站在一边，等待他们过去。
凌展鹏今年十七岁，虽然比不了十六岁就考上举人的欧阳润知，但江城里像欧阳润知这样的猛人也是凤毛麟角。在凌大爷去世前，凌展鹏就已经通过了童生试，只是后来因为要服丧，就没继续考下去。
舒绿突然打断ษ她的话。
今天遇到的怕不会是什么เ好事情了。
“是那个ฐ人，”舒绿下巴朝那ว铺子一扬，悄声说：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