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湘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，静坐了一会儿想让脑子清醒些。
陆湘平时太懒，极少这般费脑子，单单这两个问题，便搅得她一夜难以安睡。在榻上辗转了两个时辰，终是放弃了睡觉，爬了起来。
陆湘忍着一肚子腹诽，问道：“所以，你是特意去璃藻堂，然后在那里认识的沈约？”
这人，说的是什么เ怪道理，宫女怎么เ了，陆湘去璃藻堂就是为了找书呀。自己้是狐狸精，真当全天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长尾巴呢？
陆湘只好往班房这边走。
“姑姑回来了。”罗平眼睛尖，见着陆湘就招呼起来。
不能白救？
第21章
不寻常，这动静太不寻常了。
陆湘依旧ງ坐着浴桶里，刚刚的倦意却飞快退去。
“那就好，你方才只顾看她，都没瞧见霜霜的样子。”
赵谟收回目光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不知道，不算喜欢吧。”
想是这么想，面上客客气气道：“六爷请讲。”
她跟他，有什么เ闲话可说的？
也是因着韩德妃抚育皇子有功，因此永寿宫的配殿没有安排低品阶的嫔妃居住，韩德妃跟沐贵妃一样，一人独享着一座宫殿。
“坤宁宫和景仁宫不必去，其余依着各宫主位的位份依次去。咱们先去永寿宫的韩德妃那里请安。”韩德妃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嫔妃之一，膝下育有两ä子，还收养了八皇子赵温。赵温不是亲生的，而是母妃亡故后被抱到เ韩德妃那边的。
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，偏生赵斐弄出幺蛾子。
陆湘上回，原意是想按宫里的规矩在司寝前先用欢喜佛给赵斐演示ิ一下，欢喜佛简单易懂，稍加讲解就能看清楚男女之间那点事。
沐贵妃这次确实有些出乎皇后的意料。
崔直亦在旁骂道：“可恨几个小蹄子，平素า在娘娘跟前规规矩矩，竟敢大白天在御花园说六爷的是非，竟不如沐贵妃懂事。”
“陈公公，奴婢是过来向六爷请罪的。”
长禧宫外，陈锦看见了局促不安的盼夏。
皇后心疼着他，因此他这屋子的用具摆设都是极为ฦ考究，比起天子书房也不差，窗明几净，笔墨纸砚尽皆贡品。
因着体弱多病，赵斐不能如学习骑射，又因着厌恶旁人打量，不愿意游园赏花，能做的事十分有限，日常就是在长禧宫里看书作画ฑ，久了也无趣，于是研墨也好，洗笔也好，都是他自己้亲自来做。
她忍着疼扭过头，目光顿ู时一凝。
陆湘仰着头往书架上层张望，一面缓缓挪动着，脚忽然踢到了梆硬的东西。
陆湘推辞道，“我一向都是在后宫伺候各位娘娘，陛下和殿下们向来都是王太监和罗少监伺候，我去反倒不如他们轻车熟路的好。”
“不是要你去做司寝，我还没那么糊涂，”见陆湘一脸讶然，皇后笑了出来，“老六他这心里有心结，敬事房的姑娘过去了，他未必肯碰的，我的意思是，你过去亲自跟他说说这事。”
就是这么เ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白兔，却是宫里出了名的炮仗，除了在皇后和贵妃跟前规矩些，别的嫔妃都不放在眼里，跟好几个人吵过架。
尹才人比郑采女早半年进宫。与郑采女的妩媚妖娆不同，尹才人生得小巧玲珑、楚楚可怜，明明比郑采女还大两岁，瞧着顶多十五六。
多少书稿？
陆湘确实不太清楚。
但她知道，沈平洲从四十年前就开始收集书稿，立誓要编纂一本古往今来最齐全的工ื法全书。
陆湘为难地看向赵斐。
赵斐à清亮的眸子亦正望着陆湘，口中不紧不慢道：“若是用璃藻堂的书架来装，沈约家里的书稿要装满一层，再加上他誊抄的各种书籍，怕是一整座书架都装不下。我的人在沈家进进出出了一夜才把书稿全部腾出来，眼下没地方放，他们找了家客栈租了一间客房，暂时将书稿存在那里。”
原来如此。
倒是可以想象得到，几十年了，书稿必然不会少。
“是哪家客栈？”
赵斐深深看着陆湘，眸光清亮，缓缓吐出三个字：“悦宾楼。”
悦宾楼？
陆湘心下诧异，沈家距离悦宾楼可不近，为什么เ不就近找一家客栈，反而要舍近求远去悦宾楼呢？
正嘀咕着，冷不丁对上了赵斐的目光。
那眼神……他在探究什么？
陆湘猛然想起昨夜他对自己的那些好奇，忽然就浮现出一个ฐ自觉不太可能的可能：难道说，赵斐à是故意把书稿放在悦宾楼ä，借此来试探自己้？
可是，他怎么会知道悦宾楼呢？
陆湘想起了她上次出宫的经历，她被赵谟和岳天意的马冲撞，临ภ走前岳天意派镇国公府的马车送她回去。那会儿她身上疼着，走不动道，让马夫直接把她送到了悦宾楼。
如果赵斐是冲着自己来的，定然是从镇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。
可是为ฦ什么？明明自己在宫外的时候恢复了本来面貌，他怎么可能把宫外的自己跟宫里的自己้联系起来呢？更何况，那日赵斐à并不在场。
偶然，一定是偶然。
陆湘这样想着，迅速镇定了下来，昂首看向赵斐。
“想必六爷已经想法解决的法子了。”
赵斐漫不经心道：“我这长禧宫还算宽敞，平时又没什么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