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合而成体，散而成章，乘๖云气而养乎阴阳。”孔圣人口中的龙好像是一种可以聚合离散的云气类物质，这与《周易》中的龙相比，更显得虚幻缥缈了。《史记·老子韩非列传》对孔子评价老子的话有着不同的记述：
孔子见老聃归，三日不谈。弟子问曰：“夫子见老聃，亦将何归哉？”孔子曰：“吾乃今于是乎见龙。龙合而成体，散而成章，乘云气而养乎阴阳。予口张而不能ม胁，予又何归老聃哉！”（《庄子·天运篇》）
想要对中国文化中的龙有所认识，我们先要做的是，冲破时空的阻碍，回到那茹毛饮血的年代，去探寻这样一个ฐ问题的答案：
龙，到底是不是中国人的祖先？
我们看到，这条“龙”具有细长的身躯，盘曲于陶壶的肩部ຖ，成弧形。“龙”的头部ຖ呈方形，圆睛、头两侧具有暴起的巨腮，头与背部均有斑状花纹，而其腹部则为ฦu字形迭弧状花纹。它的背部有两鰭，腹部有一鰭，尾部分为三叉。“龙”的尾部ຖ，绘有一只短尾、尖嘴、体型肥硕的大鸟，鸟喙与“龙”尾的中间部位相连，状似啄衔。37考古工作者曾把这一图案定名为ฦ“水鸟啄鱼纹”。38近年来，很多学者都认为，这里的鱼就是早ຉ期的龙纹。如果我们联想到เ商代那些龙鸟（凤）相衔的纹像，就会认为这种看法不无道理。但是，当我们把这一图像放在仰韶文化半坡类型的文化背景中，进行客观、冷静的分析后，就会感到เ，其实考古工ื作者原来的定名并没有错。和出现在大量其他器物上的鱼纹一样，这里的“龙”也不过是鱼，只不过这条鱼的形状有些特殊，似乎有点儿像泥鳅一类的无鳞鱼罢了。
当我们确认渭河流域出现的原龙纹的原型为鱼后，进一步要弄清的是这幅图像的含义是什么เ。我们前面说过，鱼在渭河流域先民的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位置，那么เ半坡类型陶器上的大量鱼纹应该是先民对鱼依赖、喜爱以至崇拜的产物。在这种鱼崇拜的原始宗教观念氛围之中，北岭先民创作这幅“水鸟啄鱼纹”的本意似乎不应该是“鱼被鸟啄食”这一自然主题的简单再现。那么，其含义当是什么呢？
其实，这种“鸟衔鱼纹”在新า石器时代及后期文化中并不罕见。时代较北岭遗址稍晚的河南临汝阎村仰韶文化遗址，出土有彩陶瓮棺，其上也有与此类似的鱼鸟图像。（图5）其中ณ鸟作体型硕大的白色鹳形，双脚๐直立，略向后仰，鸟喙与鱼吻相接；鱼作白色鲢鱼形，鱼体僵直、全无动态；鸟鱼旁竖立着一把巨大的石斧。39考古工作者将这组纹像称为“鹳鱼石斧图”。4o虽然“北岭的陶壶比阎村的陶缸要早好几百年，而且还有地域的不同，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，尚待今后研究，”不过在研究者看来，它们反映的“史前艺术家创作时遵循的思想意识是相同的，使用的艺术语言也是相近的。”41我们可以尝试从对“鹳鱼石斧图”的解读中，找到解释“水鸟啄鱼纹”的道路